伯府提亲便是,何须你来帮他?”
梁邺道:“从前煊赫风光,如今家道中落,实在是很常见的事。章家不比从前,而孟家位列伯爵,孟大姐姐如今是二品贤妃,身怀龙嗣。孟持盈便是嫁世子、嫁王爷也使得,孟伯爷岂会看得上他?”
“说不准这章奉良与大人您一样,年轻有能为,是宰辅之材。”
梁邺冷笑道:“他若能干精明,也不需我替他筹谋行宫之事,他自家早开始走动了。”
善禾敛眸道:“那你如何帮他?”
“今日撞破他们,捏住把柄,先教他二人顺服了我。半月后贤妃省亲,正好助他们幽会,再教众人撞见,迫娘娘与文阳伯替他二人遮掩。行宫的差事,有文阳伯说情,有我暗中助他,还有身怀六甲的贤妃娘娘在陛下耳旁吹枕边风,再加上章奉良这家学渊源,十之八九便稳了。”
善禾听他这一步步计划缜密,忍不住道:“这么重要的差事,陛下当真会给他这样一个初入仕途的新人?”
梁邺笑了笑:“自无极场之事,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便是太子也吃了瓜落,陛下如今正是启用新臣之际。倘若有人想与他争,大理寺只管给那人定个疑罪待查之名,也便罢了。”
善禾怔忪着,而后缓缓点头。
当话匣子打开之后,梁邺忽而觉得,将这些事说与善禾,似乎并非不好。这些日子,善禾常与他夜话,都是她说,很稀松平常的事,可他爱听。如今他也与她说,她也是爱听的罢?梁邺想起来,幼时与梁邵入书院读书。每每下学之后,梁邵总要缠磨着祖父,同老人家讲:今日学的什么,身边坐的是哪家的郎君,与谁打架,夫子讲课时闹了什么笑话。而他却总觉得没必要,这实在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没意思、没价值,自然没必要说。直到他长到如今这般年岁,每夜听善禾与他说那些闲话儿,他才发觉,原来闲话儿亦是必要,原来闲话儿也能抚慰人心。
于是梁邺开始拣一些大理寺的琐碎讲与善禾,亦是稀松平常的事,往昔他总觉得没甚趣味,如今讲与善禾,大有岁月静好的意味了。
等得这出《惊变》唱到尾声,他们披上衣服,善禾自回马车内等他,而梁邺则去捉小情侣的“奸情”了。他回来时,面色大好,应是极顺利的。梁邺倚着靠背,含笑望向善禾:“善善,月底你操持场家宴罢。”
这是他头一次教她做这样的事。
善禾心想:月底我未必还在你身边呢。嘴上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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