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颜没有看阮寄水,而是低下头,出神地看着面前盘子里盛的鲈鱼。
钟廉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饭桌上大家为了阮寄水,对着连拂雪一顿旁敲侧击,言语之间都是试探。
他们本以为连拂雪是不知道哪里爬上来的草根,肖想阮寄水这个白天鹅,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连拂雪对于上层圈子的现状和生态似乎了解的很彻底,甚至在谈到艺术方面时,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唉,江雪,既然你对美术这么了解,那京海那个新锐画家,名字叫青鹤的人,你认识吗?”
连拂雪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起自己的笔名,迟疑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
“认识。”
“你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容港开画展吗?”
有个富家公子哥道:
“其实我哥哥还挺喜欢他的画的,就是这个青鹤,好像是京城人,画展也大多在京城开办,我哥一直不得空去京城但是他的好多画,我哥都买了,摆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那边欣赏,还说什么时候青鹤能来容港就好了,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他。”
连拂雪说:“他下个月会在容港开画展。”
富家公子哥闻言眼睛一亮,看向连拂雪,难以置信道:
“真的吗?”
“真的。”
连拂雪笑道:“我有可靠的小道消息。”
“那太好了!”
富家公子哥里也有不少是对艺术感兴趣的,只是因为家族责任,不得不放弃这条路,只当做喜好培养,如今遇到一个专业的画家,难免就拉着连拂雪多说了几句话。
阮寄水看着侃侃而谈的连拂雪,轻轻撇了撇嘴。
他因为喝醉,所以有些困,头一点一点的,慢慢低了下去,在终于触碰到桌面的时候,被连拂雪手疾眼快地用手掌挡住,避免了额头和坚硬桌面的亲密接触。
连拂雪慢慢地将他的头抬起来。
阮寄水似乎有些迷糊了,微微侧过头,目光涣散地看着连拂雪。
“困了?”连拂雪垂眸看他: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好不好?”
阮寄水慢慢点了点头。
连拂雪看他乖,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换来阮寄水亲昵的蹭蹭。
他们这幅旁若无人的模样,换来周遭人的嘘声,连拂雪大方地站起身,说了一句失陪了,随即就扶着阮寄水站了起来。
“寄水喝多了,我带他回家休息。”连拂雪说:
“今天和大家聊的很愉快,我们下次再约。”
“加个联系方式吧。”钟廉贞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道:
“下次约。”
连拂雪点了点头。
交换过联系方式之后,连拂雪扶着阮寄水往外走,但阮寄水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贴着连拂雪,走着走着就走歪了。
连拂雪怕他摔倒,干脆把他打横抱起来,送到了车上。
连拂雪把他放在后座上,随即关上门想要离开,但却被阮寄水拉住了指尖。
连拂雪被迫停下后退的脚步,低下头,看着阮寄水,忍不住笑道:
“宝贝,借酒撒娇啊?”
阮寄水的眼神迷蒙,反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
“嗯。”
他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朋友一样,重复了一边连拂雪的话,道:
“对,我在撒娇。”
连拂雪忍不住笑,伸出手,拍了拍阮寄水的脸颊。
他坐进了车后座。
阮寄水从椅子上滑下来,将脸埋在连拂雪的西装裤上,借着冰凉的衣料,缓解自己脸颊的燥热,随即仰起头来,用水润润黑漆漆的眼珠瞧着连拂雪。
连拂雪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不轻不重,示意他继续。
阮寄水于是低下头。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也很认真,连拂雪的指尖拂过他的眉心和脸颊,最后落在那被撑圆的嘴角旁。
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岔开长腿,垂着头,看着阮寄水沉迷地吻着他,而无动无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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