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难受,便把岳父一家请来,想三家合一起过年热闹些,冲淡继母的伤感思绪。
院里亮起大红灯笼,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桌子中心还摆了一盆黄油油的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一大家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慢声慢语的说话,年夜饭吃罢,葛大贵拿出红包,放进闭眼睡觉的毛头身上。
“毛头,阿爷阿奶祝你岁岁平安,”葛大贵说完又拿出两个红包。
“絮子冬生,阿叔也祝你们姐弟岁岁平安。”
冬生站起身接过红包说笑道。
“葛阿叔,我已经是大人了,怎好跟毛头一样拿红包的。”
“只要没成亲就不算大人,等明儿你阿娘给你寻摸了好亲事,到时候你想要红包都不给你了,等你娃儿出生给你娃儿,”花氏笑着打趣冬生。
其他人听了都跟着笑,冬生被说的脸都红了,坐下摸着红包看着特别有精神。
“阿爹阿娘你们别守岁了,天冷坐着寒气重,特别是阿娘不能受寒,”陈锄头举着亮堂的灯笼,护送继父继母出门。
“你们明早起来了,就过来这边吃饺子,幺娘专门送了一袋精面回来,就是让咱们正月吃饺子的。”
“幺娘也给你们捎精面回来了?我还说一会回去了,让你阿爹送点精面来给毛头吃呢,”花氏惊讶的说道。
“送了,阿娘那边别费事送了,你现在正是吃细粮的时候,毛头的细粮够他吃了,”陈锄头边说话,边照路给俩人送回住处安歇下。
……
晚上守岁时陈幺娘抱着火盆子,挖了一个拳头大的坑,从兜里掏了一把热水泡过的野绿豆。
放坑里埋着噼里啪啦的烤豆子,野绿豆是她出去捡蛋摘的,一个一个又小又硬,不用热开水泡,根本就吃不动。
寿喜歪靠在他阿爷身上,睡眼迷蒙的看着火盆,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寿喜哥困了就去睡觉,干熬着做什么?”陈幺娘拿棍捣了捣寿喜。
寿喜软啪啪的没动,人不像平时生龙活虎的。
邝老头抬手盖着寿喜脑壳,费力的抱着寿喜上半身,语气伤感的说道。
“我不进屋睡他不敢睡,他爹娘被人寻仇死他眼皮上了,打那以后他脑子就虎的厉害!”
陈幺娘闻言仔细打量寿喜,“邝大叔没有带寿喜哥看大夫吗?”
“看了,这些年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就连仙童观我都求去了,庵观里人说,寿喜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他爹娘死的那天带了他的魂,他魂丢了才变得又傻又愣。”
邝大叔说完疼爱的抚着寿喜后背,眼里是说不出的担忧沧桑。
“那就不守岁了,都早点睡觉吧邝大叔,”陈幺娘放下手里的棍说道。
邝大叔摇摇头,“守岁可以去邪祟,我要为寿喜守到子时,小五你困了就回去睡,看时间也快到子时了。”
陈幺娘看邝大叔不走,她也只好陪着没走,坐着无聊没话说,就扒火盆子专心烤野绿豆吃,嘎嘣嘎嘣的吃的满嘴灰。
子时一到寨里响起了炮竹,陈幺娘打着哈欠回去了,一觉睡到次日中午起来的。
寿喜生龙活虎的又像个人了,看陈幺娘洗漱好出来,忙不迭的端了饭菜送来。
“小五,下午咱们烤鸟蛋吃好不好?我想吃烤鸟蛋了。”
“这么大冷天的哪来的蛋?”陈幺娘扒了一口饭说道。
寿喜闻言做贼似的跑出去,一会呼呼跑回来,捂着鼓鼓的胸,趴陈幺娘耳边得意道。
“我从伙房偷了六个蛋回来,”说完扯开胸前衣服,怀里果真揣了几颗蛋。
陈幺娘盯着那几颗蛋看半天,在寿喜期待的目光里,点点头答应了。
下午俩人关上门,在火盆边挖个洞,把蛋敲破,开始一人守三颗蛋的烤,傍晚寿喜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烤蛋。
平静无聊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正月十六过完,药酒坊子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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