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明白了……之前我的想法也有些保守，人类是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esp;&esp;“你们总把深渊当作假想敌，当作毁灭世界的魔王，拒绝它所带来的一切，这本身就太过极端，矛盾是危机，也是变化的契机，敌人射向你的弓箭，你一样可以用来射向对方。”
&esp;&esp;听着小精灵的观点，路由其有些无奈地评价道：“如果在深渊刚刚入侵那会儿，你说这番话肯定会被当成投降派，被认定为‘人奸’。”
&esp;&esp;“我又不是人。”小精灵无所谓地说道。
&esp;&esp;“那倒也是，你本来就是深渊的一部分，当然会为深渊说话。”
&esp;&esp;“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些深渊种族，大部分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都是很怨恨深渊的。”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深渊从不管我们的死活，还在不断让世界变得更复杂、更混乱、更残忍……生物都想活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而深渊是绝对不可能安定的。”
&esp;&esp;“这么说的话，你们是在怨恨创造你们的世界吗？”路由其追问道。
&esp;&esp;“当然，我的那位祖先，创神之海的神，就曾经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世界，可内在的扰乱是无法对整个系统造成影响的，唯有外物可以。”
&esp;&esp;在听了小精灵的这段话后，路由其沉默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esp;&esp;没过一会儿，他就有些犹豫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esp;&esp;“你说的外物，是指人类吗？”
&esp;&esp;第1136章 外物
&esp;&esp;“人类不仅是外物，还是非常特别的外物……”
&esp;&esp;“想要从深渊四层去到深渊五层，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叫作锚定，是将深渊外在物化作内在物的程序，只有锚定之后，才有资格穿过四层与五层间的通道。”
&esp;&esp;“这个通道，被称作渊孔，就像是个漏斗一样，能够筛选出深渊真正需要的东西，而没被锚定过的事物，就会被渊孔排除在外，无法进入深渊下层。”
&esp;&esp;“人类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你们所需要的锚定过程比其他事物更复杂，需要不断地参与深渊事件，让自身成为深渊发展的一部分，在深渊这团癌细胞‘增殖’的过程中承担某些角色，这团癌细胞才会把你们这些外物当作自己人。”
&esp;&esp;“相对于其他的外物，它们可能会被深渊认定为是‘落入口中的食物’，而人类则会被认定为是‘侵入口腔的异物’，渊孔对于人类的筛选会更加严格，需要的锚定系数也更大。”
&esp;&esp;“这个从深渊之外变成深渊之内的过程，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生命体接受外物的过程……类似于消化，吞下一块肉，由肠胃分解成各种营养物质，然后被生命体吸收，这样纯粹的外物就变成了深渊的有用物质。”
&esp;&esp;“为了达成锚定，我们必须在四层停留一会儿，直到深渊接受我们……”
&esp;&esp;小精灵向路由其认真地叙述着。
&esp;&esp;听完了之后，路由其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这需要多长时间？”
&esp;&esp;“不确定，每个外物的锚定时间都是不一定的，与深渊本身相似，时间就会短些，如果是很难‘消化’的异物，时间就可能会很长。”
&esp;&esp;“原来如此……”路由其轻轻地念道，语气有些沮丧。
&esp;&esp;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有些不服气，再次向小精灵问道：“我们一定要被深渊‘消化’吗？”
&esp;&esp;小精灵的回答还是完全相同：“这是一个从外物变成内物的过程，只有成为‘营养物质’，才能被深渊接受。”
&esp;&esp;人类就如同深渊之外的一块血肉，想要进入深渊更深层的地方，首先就必须得被消化分解成营养物质，变成能被深渊所接受的东西，通过渊孔的筛选，这是一条必经之路，也是无法逃避的选择。
&esp;&esp;可是，路由其似乎并不这么想，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向小精灵提出了一个疑问：
&esp;&esp;“锚定的目的，只是通过筛选是吧？”
&esp;&esp;“是的。”
&esp;&esp;“那我们能不能绕过筛选？”
&esp;&esp;……
&esp;&esp;“想要进入一个生命体，并不是只有被消化这一条路，还有一种办法——成为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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