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争位，渤海必然大乱，要么四分五裂，要么被高句丽、新罗甚至倭国吞并。这对岳国有什么好处？
&esp;&esp;“反之，我若活着，就将静候中原一个强大王朝的崛起。正如你所言，‘让新生的大岳，如盛唐般繁荣，与渤海重新建立宗藩关系’。这句话不仅是我的前景，也是你的——秦榴的儿子，让我看到你父亲的千秋功业不曾埋没于风雪，让我看到他的继任者再次破开黑暗，重焕荣光。到那一日，渤海将重新奉中原王朝为宗主国，我大戚掠，便是新帝最忠实的藩臣！
&esp;&esp;“如此，你还想杀我吗？”
&esp;&esp;秦深没有回答大戚掠的反问。
&esp;&esp;他重新盖好盖板，双手捧着薄棺，与叶阳辞一同离开了这片雪地，留大戚掠独自站立在塔下。
&esp;&esp;你可以走了，别忘记你的诺言。他用行动告诉大戚掠。
&esp;&esp;大戚掠仰头望向敞开的塔刹，一只失群的候鸟晃晃悠悠地飞来，驻足其上。
&esp;&esp;古塔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塌，激起遮天蔽日的雪霰，将他笼罩其中。大戚掠在白茫茫中放声大笑，他自由了，渤海国也终于寻到了新的出路。
&esp;&esp;而安车骨速骆却没有这么幸运。他绝不愿重蹈覆辙，成为岳国俘虏。他要用自己的血洗刷父亲曾经的耻辱。
&esp;&esp;在秦深和叶阳辞回来之前，安车骨速骆以随身携带的骨刃自刎于密室——北壁勇士，永不为俘虏。
&esp;&esp;第120章 是我选定的君主
&esp;&esp;刀牙一役，渊岳军斩敌五万余人，自身伤亡不到一万。此战彻底摧毁了北壁大军的有生力量，将靺羯人驱逐回固伦山以北，今后至少三十年再无力南侵。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能为朝代续命、名垂青史的大捷。
&esp;&esp;战后的三军需要犒赏，主帅放开了禁酒令，将冻于大辽河的商船上的肉食酒水也尽数搬了下来。
&esp;&esp;将士们在刀牙城外的冰原上搭设营帐，燃起无数篝火，围着火堆吃吃喝喝。不少士卒喝醉了连唱带跳，还有思乡人呜哩呜哩地吹着埙、笛与排箫。
&esp;&esp;营地热闹，下令犒军的主帅却不露面。
&esp;&esp;充作议事厅的衙门大堂前，黑龙旗降下了旗杆。房门紧闭着，谁也不敢上前敲开——除了主帅的军需总督。
&esp;&esp;叶阳辞只见过秦深一次真落泪，便是在魏湾钞关的藏银密室，他窒息时以簪头割开气管。结果秦深哭得雄泪纵横，犹如死别，抱着他一口一个“阿辞，我爱你”“别离开我”。
&esp;&esp;而这一次落泪却是隐忍的、哽咽的，是长路跋涉的悲辛与经年郁结的释放。秦深坐在桌旁，双臂扒着棺材，将脸埋在臂弯内，在肩膀颤动中发出低沉的抽气声：“父王……爹……”
&esp;&esp;朔风挤入窗缝，屋内烛火昏黄闪动，他的长影从棺材上探出，在墙面摇曳成一条脱柙重生的鳞兽。
&esp;&esp;叶阳辞悄然走过去，劝慰地抚摸着秦深拱起的后颈，没有说话。
&esp;&esp;秦深几个深呼吸，止住颤音，旋身抱住了他的腰，转而将脸埋进他衣襟。
&esp;&esp;叶阳辞抚摸秦深后颈的手，向上移到头顶，那枚小剑簪还牢牢地插在发簪上。
&esp;&esp;“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绷太久了，一下子卸下劲来，难免百感交集。”秦深敛尽残泪，抬脸看他，“很快就能调整好。”
&esp;&esp;叶阳辞俯身，揽住他的脑袋，与他额头相抵：“不用那么快。涧川，你才二十四岁，这个年纪笑闹哭喊才是常态，不必把万般沉重都独自扛在肩上。”
&esp;&esp;秦深眷恋两人肌肤相凑的温暖，却不愿只是消承对方的安慰。
&esp;&esp;他留给自己的片刻脆弱已至期限，站起身，又成了一座遮天蔽日的山峦。
&esp;&esp;他把叶阳辞搂在怀中，沉声道：“截云，我曾对你说过，‘这段路最好的结果，是我如愿迎回父王，依然没有摔死。再往后的路太黑、太混沌，我真的看不清了。如果我们的契约有终止之日，应该就是到那时——’可如今我反悔了。
&esp;&esp;“我绝不终止。无论是与你的感情，还是这条无法回头的路。哪怕千夫所指、万刃加身，我也要一条黑路走到底！”
&esp;&esp;叶阳辞轻笑一声：“并非黑路。你忘了？有我为你提灯驱风雪、燃暗夜、照山河。”
&esp;&esp;“即使成为乱臣贼子，死后身败名裂，留下千古骂名，也要与我在一起吗？”秦深问。
&esp;&esp;叶阳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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