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但她那双深金的眼瞳里却燃烧着压抑的火焰,伸出的手掌也微微蜷缩着,带着无法遏制的颤抖。
&esp;&esp;这是一个为了女儿堕入疯狂的深渊的母亲。
&esp;&esp;吉娜再次肯定这一点。
&esp;&esp;干枯漆黑的头发落到彭婆婆掌心。
&esp;&esp;两人的手掌在交接它们时,产生了刹那的直接接触。
&esp;&esp;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除最初救援时,之后吉娜始终与彭婆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时刻佩戴着手套。只有在用餐时,她才会摘下它们。只有在她主动伸手时,彭婆婆才能自然地接触到她。
&esp;&esp;指尖感受到一点针刺般的疼痛,吉娜面色陡变,第一时间就要去摸随身携带的警报器。
&esp;&esp;可生物毒素的侵袭却更快一步。
&esp;&esp;在吉娜刚刚产生抬手意向的瞬间,她的身体就已经完全麻痹,栽倒下来。她张了张嘴,却已感知不到舌头与口腔,难以发出任何字音。她试图挣扎,试图反抗,但完全没用。
&esp;&esp;她的意识飞速消散。
&esp;&esp;在尚还清明的最后时刻,她看到那个冷漠刻板、瘦小严肃的苍老女人戴上了一层薄薄的手套,握着器械,朝她俯下身来。
&esp;&esp;女人的声音褪去了所有或尖酸、或偏执、或冷酷的色彩,只留平静与从容。
&esp;&esp;“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他们为我准备的第一层障眼法……他们想要误导我……想要让你成为我苦苦寻找多年,蓦然回首就在眼前的女儿……哪怕我只相信一点点,他们的目的也都终会达到……”
&esp;&esp;“假如时间充足,我不介意陪你们玩下去,但很可惜,我没有时间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esp;&esp;刀锋割开她的额角与眼眶。
&esp;&esp;吉娜不甘地闭上了双眼,永沉黑暗。
&esp;&esp;二十分钟后。
&esp;&esp;太阳穴处黏着一枚沾血的芯片,眼球上贴了两片特殊隐形镜片,浑身以漆黑斗篷覆盖的彭婆婆走进电梯,按照芯片中调取出的路径指示,在电梯按键处输入了一串密码,直达地底深处。
&esp;&esp;基因验证,虹膜扫描,芯片核验。
&esp;&esp;一重又一重关卡,彭婆婆一路有惊无险。
&esp;&esp;中途遭遇救世会的巡逻队或实验品,不等她自己动手,她脑海内开启的漆黑盒子便突然逸散出了某种能量,令人类与实验品都未曾察觉到她的异常。
&esp;&esp;也是因此,她抵达这处实验基地的神秘核心区域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上太多。
&esp;&esp;她来到了这间神秘实验室的大门前。
&esp;&esp;从吉娜脑内摘出的芯片并没有记录这间实验室的进入方式,但这难不倒彭婆婆。她调出了吉娜身体与精神意识方面的数据,分析过后,尝试了两次,就顺利打开了通过了验证。
&esp;&esp;实验室大门打开,当先映入彭婆婆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茧。
&esp;&esp;它悬浮在实验室最内侧的高台上,半透明,内里盈满淡蓝色的液体,外面插满无数玻璃管。
&esp;&esp;玻璃管向外延伸,连接着四面一个又一个怪异庞大的培养皿,里面盛装着被禁锢的奇异物品或其它超维造物,它们源源不断地为这只巨茧输送能量,输送生机。
&esp;&esp;茧内,有道蜷缩的身影正在沉睡。
&esp;&esp;在彭婆婆看到这道身影的一刹那,她的大脑就轰的一声,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
&esp;&esp;无数难以名状的幻象涌进她的脑海,诡异,癫狂,混乱。
&esp;&esp;她的视野开始扭曲模糊,高亢尖利的哀嚎和谵妄嘶哑的呓语齐齐淹没她的感官。
&esp;&esp;她下意识抬起手来,抹了把脸,黏腻潮湿,全是鲜血。
&esp;&esp;但她根本不在乎。
&esp;&esp;她的全副心神,早在初一见到那只巨茧时,就全都挂在了巨茧内的那道身影上。
&esp;&esp;即使重重阻隔,即使模糊不清,她也一眼就辨认出了那道身影。
&esp;&esp;那是她的女儿。
&esp;&esp;她还是十岁的模样,只是比起真正十岁的她,现在的这个小女孩要更为瘦弱,更为纤细。
&esp;&esp;仿佛这十几年的时间不仅没有赋予她美好的成长,反而将她从一株向阳的花,变作了一棵背阴的草,令她所拥有的一切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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