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男人的神情,发现那张脸上有残留的泪痕,淡淡的反光。
&esp;&esp;孕期的oga是容易流泪的,也许没什么缘由,但是……艾妲直直地望着卫瓷,她又上前了一步,男人低垂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句,“不是说,不用提早过来吗?我一切都好。”
&esp;&esp;“……”艾妲顿了顿,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带着一丝驾轻就熟的温柔答道,“帝国需要执政官,玛芮嘉也需要我。”
&esp;&esp;卫瓷闻言笑了笑,在艾妲以为,他又要自居“丈夫”身份,说些毫无意义、一股糖水味儿的废话时,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esp;&esp;“这个孩子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
&esp;&esp;他抬起眼,没有叫她的名字,只饱含苦涩地,在话尾缀上一个稍显陌生的称谓,“执政官大人。”
&esp;&esp;“……”
&esp;&esp;艾妲缩紧了瞳孔,那张美丽面孔上的假意温柔一瞬间卸去。
&esp;&esp;她与卫瓷眼神对望,男人的话语含着极深的自嘲,“值得你花费心思做这么多,精心为我编织了一个梦……”
&esp;&esp;在梦里,是他永远触不可及的幻境。艾妲是他的伴侣,他的妻子,他们安宁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共同期待着因结合而孕育的新生命。
&esp;&esp;但终究只是梦幻泡影。
&esp;&esp;艾妲的眉眼霎时冷峭,像是挟着冰霜风雪,柔和的假面一寸寸剥裂,年轻的执政官绷紧了下颌,那双澄蓝色的眼珠似在冰水中浸过,透着一种冷肃的腥寒。
&esp;&esp;她自然感受得到,事情的发展再一次脱离掌控。
&esp;&esp;厌恶感与焦躁感一起上涌,她无暇思考决律庭的药物为何失效,是否是人工腺体带来的隐藏影响。她抿紧唇线,眼睛亮得惊人,一语不发地大踏步走向男人,伸手欲钳住他的手腕——
&esp;&esp;“你明明答应过我,我妹妹……”
&esp;&esp;卫瓷没有说完,他的声音中似带了一丝哽咽,很快变得支离破碎。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艾妲没有来得及看清其中的情绪,也没有来得及抓住他,只听到一声巨大的、震颤耳膜的清脆声响。
&esp;&esp;卫瓷撞向了身后的透明玻璃。
&esp;&esp;一刹那,蛛网般的裂纹极速扩张,迸裂的碎片四溅。
&esp;&esp;首都星第三军区医院没有采用钢质窗盖,玻璃薄得几乎没有厚度。眨眼间,已尽数破碎。
&esp;&esp;男人几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量,绝望地,凶狠地,如伤痕累累的困兽一般。令艾妲有些恍惚地回想起来,他最初是一个alpha,还是被称为星间最强的alpha。
&esp;&esp;她蓦地想到了玛瑞拉,那个驾驶飞行器义无反顾地撞向总督府的女孩。
&esp;&esp;就如她随着被撞得四分五裂的飞行器残骸一起坠入火海那样。
&esp;&esp;飞溅四散的闪着光的玻璃碎片中,卫瓷向后坠落下去。
&esp;&esp;第81章
&esp;&esp;风声。嘈杂的喧闹声。地面上聚集的人群无止无休地交谈着、吆喝着、嘶吼着,没人有闲心向上望一眼。
&esp;&esp;游行的队伍隔着一段距离,若真的费劲仰起脖子,只能看到一团黑色,像鸟的影子,正从第三军区医院的顶层下坠。
&esp;&esp;几乎是瞬息之间, 斜刺里冲出一艘明显超速的飞行艇, 它的外形与涂装十分低调,迥异于悬浮半空的许多属于媒体的飞行器,鬼魅一般极速俯冲。
&esp;&esp;飞行艇的舱门开启,紧接着,无数飞舞的光粒于高空中凝聚成数块半透明的踏板,延伸成一条阶梯,像是原本就存在于医院大楼的金属立面外一样。
&esp;&esp;光粒凝实的瞬间,那团模糊的黑影重重摔在了悬浮高空的踏板之上。
&esp;&esp;“——!”
&esp;&esp;一声沉闷的响声。
&esp;&esp;那团黑影像是痛极,抽搐了两下。不断又有飞溅的玻璃碎片落下来,他的身上覆着一层细小的闪着光的碎渣。隐约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在空气中。
&esp;&esp;露西拉从舱门后狼狈地探出头来,爆了句粗口。
&esp;&esp;她手里的终端还在不断地闪烁,露西拉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飞行艇连着延伸出的踏板快递上浮。
&esp;&esp;露西拉向上望去,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站在玻璃尽数碎裂的那扇窗后,她紧紧攥着闪光的终端,指节泛着白,像是失了神般,僵硬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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