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是个懒惰懈怠的人,哪怕他拥有远超旁人的天赋,哪怕他此时的家境已经是两辈子以来的巅峰。
&esp;&esp;等等,两辈子?
&esp;&esp;盖尔痛苦地挣扎起来,她感到自己一只脚已经迈入了记忆的浅海。
&esp;&esp;“你可以摸摸我,我不是你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你还记得他们的话,那种人没什么值得记住的,对不对?”
&esp;&esp;她的手被牵引着抚上一个人的脸。他有着高高的眉骨,他脸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很有存在感,盖尔的手从他无形的目光和有形的呼吸中穿过,从鼻梁,到下巴,像是走过一个人的一生。
&esp;&esp;一张安全的脸,一个迥异于她往昔黑暗记忆的、安全的人。或许她该从下意识的逃避中走出来,就像鸵鸟离开她的沙堆。
&esp;&esp;盖尔慢慢睁开眼,将睁未睁之际,她感到一个朦胧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
&esp;&esp;“讨厌?”
&esp;&esp;“……并不。”
&esp;&esp;“那么继续。”吻沿着刚刚她的手走过的路径,一般无二地经过她生命的处处沟坎,“只要你说‘不’,我们就停下来。”
&esp;&esp;阳台上那个被回忆打断的吻终于得以继续,盖尔死死地抓着斯内普的上臂,她有多想逃跑,就必须花更多的力气克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
&esp;&esp;但同时,她又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esp;&esp;他们事先谁都没想过有这一出,这个吻进行得举步维艰。这生涩的摩擦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她心里激烈交织的爱与恨。
&esp;&esp;所以盖尔不想停,她今天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和她自己。
&esp;&esp;先叫停的反而是斯内普,他几乎是有些仓皇地推着盖尔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自己反而隔得老远。
&esp;&esp;“等等……等等。”他用手臂支开一个可靠的、足够远的距离,还以一种盖尔绝不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她。
&esp;&esp;那是……成年人,成年男人的眼神。
&esp;&esp;盖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她很快发现,斯内普的眼神里没有丝毫令人作呕的急迫,他很惊讶,他虽然万分惊奇但他在克制。
&esp;&esp;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第一天发现自己是个男的吗?
&esp;&esp;空气中满是诡异的沉默。
&esp;&esp;当然,还有急促的呼吸,正是这呼吸声使得气氛更加诡异。
&esp;&esp;为什么还是不行?盖尔很迷惑,难道还要……继续?
&esp;&esp;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在方才的战争里,爱意已然摇摇欲坠,渐渐不抵她心底里高涨的怒火与憎恨。
&esp;&esp;还不如刚才呢,至少她刚才没什么攻击性。盖尔听说过自己病重时的“壮举”,够被摄魂怪吸个八百回还带反刍的。
&esp;&esp;“你还没……”斯内普问她,盖尔的眼神他也很熟悉,那是受害者的眼神。
&esp;&esp;盖尔摇摇头,有些挫败。
&esp;&esp;难不成这种事也讲究个“有心栽花”和“无意插柳”?但这一次她不想再认命,这种温和的恢复记忆令她逐渐感到不满足,就像冬日里毛衣的静电,要么没有,要么电死她算完。
&esp;&esp;她偏要勉强。
&esp;&esp;“来啊!”
&esp;&esp;盖尔张开双臂,主动搂上斯内普的腰。这仍然是个孩子气的拥抱,她试着调整了一下,很好,这下更加孩子气了,甚至很刻意,因为胸口以下,她拉开了距离。
&esp;&esp;斯内普感到有些好笑,他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这好笑里同时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怒意,他意识到自己沦为了盖尔的工具,甚至还被嫌弃不够趁手。
&esp;&esp;是个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他呢?
&esp;&esp;深陷在这个时代的他们,像是两座形态各异的孤峰——其他人不过是起势平缓的丘陵,或许终有一日会成长为连绵耸立的群山,但至少现在还嫩得很。
&esp;&esp;从前他们不过是相守相望而已,现在孤峰间已经搭起了一道纤细伶仃的独木桥,薄薄的、脆弱的木板,不知缘起何时、又会存在到哪年哪月。
&esp;&esp;现在两个人都走到独木桥的中央了,再前一步,那桥就会承受不住过于沉重而浓烈的负担,只一翻,将他们掀下万丈深渊。
&esp;&esp;其实那样也不错。试试看,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esp;&esp;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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