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等他睡下之后,赶紧回了屋。
一进屋,便见那床上不断滚动挣扎的物什,那锁麟囊都被它给踢成了各种形状,在床板中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柳拂雪心中一惊,赶紧过去拍了那“锁麟囊”一下,低声道:“嘘!小点声!”
那“锁麟囊”一下便消了气焰,慢慢从鼓起的“一大团”缩回了原本的模样。
不知为何,柳拂雪竟觉得它有些委屈,便又将语气放缓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它,劝慰道:“好啦,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让我师兄发现了,定将你封了灵识才是!”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配着狰狞的表情。
那原本还在缓慢鼓动鼓动的“锁麟囊”瞬间安静了下来,此刻竟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死物一般。
“真乖。”柳拂雪又满意地摸了摸它,抬头见时间已然差不多了,便赶紧拿上佩剑,准备出发了。
手刚碰上门楣,柳拂雪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柜中之物也带上了。
已至夜深,家家户户皆已入睡,市集之中,安静的吓人……
空旷的街道之中,细细听去,唯可听到一人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黑色的影子逐渐映照在一户人家门前……
那影子的主人缓缓站定,停顿片刻,举起手,将一个银制的铃铛挂到了门前钉子上,随后轻轻在木门之上轻叩了三下。
屋中人闻得动静,轻开了房门半寸,见借着透出的细微屋光,看见屋外乃是个蓝袍金面之人……
苍老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檐下哪个挂铃人?”老妪问道。
屋外人静默半响,缓缓答道:
“寒梅压枝,听雪客。”
吱呀——
门霎时便被推开,蓝袍人打量了下四周,迅速便入屋关了门!
刚将面上金面摘下,便见柳鸾笙也将面皮撕下,露出那一张姿容如画的容颜,纵使岁月变迁,也未留下多少痕迹……
柳拂雪恭敬的一拱手,道:“姨母。”
“来的真准时。”柳鸾笙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坐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细抿一口,待茶香四散,这才再次出声道:“坐吧。”
“抱歉,姨母,路上有事耽搁,这才来晚了。”柳拂雪抱歉道。
见柳鸾笙未有置词,便是不再追究的意思,这才缓缓坐下。
“是为了那小子的事吧?”
是问她因何来晚,也是问她为何寻她。
“是。”柳拂雪坦然承认。
抿唇半晌,终是问道:“姨母,我师兄当年未死,您为何不告诉我?还骗我说……”
你师兄已经死了……
“那你又为何不愿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
“我……”柳拂雪心中一惊,霎时便哽住了……
柳鸾笙放下茶杯,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唉,你们这群小辈啊,总是这般……”
为他人着想……
后面半句,柳鸾笙未说,柳拂雪却是已经懂了。
这是白渚清自己选的路……
“你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柳鸾笙突然问道。
闻言,柳拂雪的心霎时一沉,覆在桌面的手也立时收紧,恨声道:“腐骨噬魂散……”
“没错。”柳鸾笙点了点,似在追思一些许久之事,“当年你二人皆身中此毒,又都受重伤,坠于崖间。我寻到你们之时,皆是奄奄一息、危在旦夕,你可知我寻了多少灵丹妙药,用了多少名门技法,这才将你二人的性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想到当年之事,柳鸾笙的眼中也似有恨色。
“幸好你有你那好师兄相护,竟用了满身内力护你周全,保住了你的经脉,让那毒物无法深入你体内,再加之你中毒不深,我这才有办法将那毒物逼出来,保住了你这一身修为!只可惜……那孩子本就重伤难治,又没了内力护体,我发现他时,毒意早已深入了五脏六腑,当时就连我都以为他难以存活了,可他……却偏偏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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