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嬷家出来,池衡扶着曾婳一慢慢走。
经过祖传的推拿和药酒的沁润,脚踝的肿痛确实缓解了不少,曾婳一穿着池衡临时买来的平底布鞋,踩在青石板路上,虽然踏实,心里却七上八下。
“好多了,我自己能走。”
曾婳一轻声说,试图抽回还被池衡握着的手臂,她不想再像来时那样,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池衡看了她一眼,没坚持,松开了手,但依旧保持着一臂的距离,虚扶着她的肘部,以防她再次不稳。
“我们调研的那些老宅子,还有好几个没看呢,”她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焦虑,“接下来怎么安排?”
池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又看向远处错综复杂的巷弄,无奈道:“你现在这样,怎么看?还是说你想一整天都躺在我怀里?”
曾婳一被噎了一下,脸颊更红了:“那……那也不能因为我耽误工作啊。”
“没耽误,”池衡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我刚才在张嬷家,跟几个老太太聊了不少纺织厂的旧事,还有这附近胡同几十年变迁,都记下来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你到时候负责资料整理,我回头跟你同步。”
曾婳一看着他,心里头那点焦虑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总是这样,看似随意,却总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她安心,却也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依赖。
池衡没等她反驳,拿出手机划了几下:“这附近有家民宿,条件不错,离旧厂区也近。”
“啊?”
“我们去开房吧。”
“……?”
“你现在受着伤,不适宜走访运动,”池衡解释道,语气平静,“这里离公司和市区都远,来回折腾,不如在这边找个条件不错的民宿住几天,方便养伤,也方便我照顾你。”
“那调研工作怎么办?!”
曾婳一立刻追问,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工作,更不想做那个因为和他有私人关系就吃白饭的娇气鬼。
她明明是有能力的,不是只能依附他的菟丝花。
“你休息,我去调研。”池衡说得理所当然。
“不行!”曾婳一反驳得很快,声音都提高了些,“这是两个人一起的工作内容,我不能……”
“不能什么?”池衡打断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能依赖我?”
曾婳一被他看穿了心思,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只是……不想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工作,我也有能力完成自己的部分。”
池衡沉默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一一,依赖不是什么坏事。”
曾婳一抬起头,看着他。
“人本来就是互相依赖的,”池衡的声音很温和,“我依赖你给我的感觉,你也可以依赖我对你的照顾,这和你是否独立、是否有能力,并不冲突。”
曾婳一愣住了,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在国外这两年,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一个人远离家乡,搞定verve的项目,赢得行业奖项……这些都证明了你足够强大,而现在,只是接受一点合理的照顾,并不抹杀你的任何价值。”
她似乎一直以为,依赖是软弱的表现,是她想要成长就必须摆脱的东西。
可池衡的话,让她有些迷茫,又有些……松动?
“我知道你想要成长,想要变得更独立,我也希望你能做到。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要把我推开,拒绝我对你的好。”
他的目光很真诚,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如果今天受伤的是我,你会扔下我不管吗?”
曾婳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当然不会。
她承认,自己对他有着下意识的依赖,这种依赖深入骨髓,是两年的分离也没能彻底斩断的。
可她也真的想要成长,想要在事业上、在生活中,都能更自主一些。
“我……”曾婳一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地说,“我知道了。”
池衡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民宿?”
曾婳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池衡带着曾婳一拐进一条更僻静的巷子,尽头藏着家民宿,推门进去,木质的清香混着淡淡的青草味扑面而来。
前台姑娘核对过信息后,笑盈盈地递过房卡:“池先生,您订的两室两卫两厅套间。”
曾婳一跟着他往里走,踩在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目光扫过宽敞的客厅和精心布置的角落——粗陶花瓶里插着风干的芦苇,墙上挂着老厂房的油画,处处透着巧思。
“那个……房费,我们aa吧。”她停下脚步,认真地说。
池衡正弯腰帮她把包放在沙发扶手上,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曾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算公费。”
他没直接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