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卿维持着自己极好的修养,才没有对他翻白眼,旋身拾级而上,为二人带路。
店小二手脚麻利,三人才坐下,酒食就送了上来,摆满了一桌,顾思卿递给他一两赏银,柔声道:“下去吧,辛苦了。”
“柳公子待人真是和善,难怪但凡与公子相识的人都与公子交好,手下的人更是忠心。”
池鸿渊此人的心思难以捉摸,他的话,顾思卿竟一时之间听不出真假来。
三个人里,唯一一个不明就里的局外人池鸿启,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又转。
是他的错觉么?皇兄说话怎么似乎暗含机锋,但他看得出皇兄对这位公子无恶意。
“我与人为善惯了。”顾思卿不知池鸿渊说的是好赖话,只好敷衍地应了一句不会出错的话来答他。对方分明看出她是随意敷衍,却不恼。
“怎的不见柳公子与我为善?”
“噗!”
与池鸿渊的话音同时响起的,是池鸿启被茶呛着的动静,池鸿启惊骇地看了自家皇兄一眼,虽然此刻万分震惊,但还是手快地拿帕子擦干净嘴角的茶渍。
池鸿渊轻瞥了池鸿启一眼,尽管他的眼神很平静,池鸿启还是立即避开他的目光。
“殿下,你我之间只有生意往来,在生意一事上,我应当还算得上慷慨,不过既然殿下有不满之处,自然是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往后我会多注意。”
好起来?只怕此生都不能
顾思卿特意强调她与池鸿渊不过是生意往来,从刚才在大堂听池鸿渊说她常来醉仙楼,她就知道,这人是故意在这等着她来,真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柳公子这么说,可是有些生分,若不是今日碰巧见着,平日里要见你一面真是不易。”
池鸿渊深深地望着顾思卿,她不是蠢人,听得出他意有所指,顾思卿一时语塞。
“殿下不是忙得很?我岂敢叨扰?”顾思卿话音刚落,楼下戏台上就传来笙乐,戏开场了。
池鸿启托着腮,从看台往下看了一眼,笑道:“是《白蛇记》,讲的是痴男怨女的故事。”
池鸿渊与顾思卿闻言面色一变,暗骂池鸿启,什么痴男怨女,净空口胡言。
“阿嚏!”池鸿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有些不解地环视周遭,寻思今日天也不冷。
因池鸿启的一句无心之言,池鸿渊与顾思卿之间的气氛变得莫名尴尬。
一出《白蛇记》还没有唱完,顾思卿就以天色不早为由,起身告辞。
池鸿渊没有拦她的理由,只能放她离开。戏台上的戏还在唱着,只不过心中牵挂的人已经不在面前。
池鸿启踱步走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扉向下看:“这位柳公子是顾小姐?”
他的声音将池鸿渊的神思拉了回来:“你的眼光倒是毒辣,这也能认出。”
池鸿渊想起自己意识到顾思卿与柳随风是同一个人,还是因为选秀。
“起初有些不大确定,但顾小姐的气质其实很鲜明,这位柳公子待人有些冷清,不去看这张脸,两个人就是一模一样。”
池鸿启认人很准,顾思卿应当庆幸,她与池鸿启接触不多,不然没几日的功夫,对方就能见她的伪装看透。
“九弟喜欢顾小姐?”还是为了相府?后半句话,池鸿启没说出口。
两兄弟的关系,就算再亲近,池鸿启也不会说出如此冒犯的话。
“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情。”池鸿渊斟酒自酌,喜欢她有何用呢?无意就是无意。
池鸿渊不愿去想顾思卿对自己的疏离,他有些后悔那日问她要不要与他结亲。
可说出口的话,就是说出去了,没有收回的可能。
池鸿渊在朝中拉拢人脉的手段张弛有度,对原本支持二皇子与四皇子的人也礼遇有加,他于处理朝政一事上赏罚分明,令人感佩。
支持他的人,一日多过一日,而皇帝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皇帝与池鸿渊之间,一个是日薄西山,而一个是冉冉升起的朝阳。
“微臣观陛下近来面色不好,可有请太医诊治?陛下龙体安康才是万民之福,还请陛下千万要保重自身才是。”
这日早朝,殷丞相看皇帝的脸色比自个的还差,不禁感到忧心。
“不想爱卿一把年纪,还要为朕操心。”皇帝扶着龙椅的把手,身上穿着沉重的朝服,头上带着冠冕,他唯有扶着扶手才能勉强坐着。
“太医院院正每日都会为朕把脉,说朕只是太过劳累短了精神,平日里注意小心将养就是。”皇帝的脸隐在鎏冕后,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他说话语气虚浮,就算是站在大殿最末的官员,也能听出皇帝的虚弱无力。无需多想就能明白,皇帝是在说谎。
“如此便好,陛下千万保重龙体,越国子民都仰仗着陛下您。”
殷丞相是两朝元老,对于越国国主的忠心毋庸置疑。
这些年来,殷丞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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