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房曲室,心字香烧;红绡帐里,龙凤烛摇。
罗帐一重一重,烛影朦胧,掩住深处的风景。
帷幕越深,视线便越暗。平日里,这条路总是走不到尽头。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前方突兀亮起一个光点。
仿佛明明冥冥之中的预感,她停在最后一重幔帐之前,停顿片刻,伸手掀起轻纱。
曲阑垂花的拔步床上,身材匀称的青年仰面躺于其上,红绸紧紧捆缚在赤裸的身体上,毫无反抗之力。他白皙的皮肤在烛火与绸缎的映衬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婉约又朦胧。
这是很美的画面,宛如东方式情色电影中的场景,又是少女时期最隐秘的幻想。
她俯身撩开青年凌乱的发丝,看清了那张如画的侧颜,分明熟悉。
宁薇薇在晨光熹微中醒来。
酒店的床太软了些,反而睡得人腰背酸痛。
她静静躺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一梦醒来,恍若隔世。
她稍稍侧过头,毫无准备地迎来了睡颜暴击。
平心而论,睡着的人大多不如精神抖擞醒着的时候好看,但江庭月闭上眼时,有一种毫无防备的……天真感,与平日里的沉稳严肃截然不同,恰恰好戳到了她的点。
身侧的男生呼吸清浅,双手被她亲手捆在身后,身体却向她这边半侧过来,大方地贡献出自己的肩膀。
也是她刚刚枕着的地方。
要死了。
宁薇薇默默抬手挡在眼前。
打个电话,看看有什么办法。”
章律师是他们多年的好友,两家的孩子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读了同一所大学。章琛子承父业,读了法学院,江庭月也是通过他认识了考上t大的宁薇薇。
兜兜转转,说不清的孽缘。
宁薇薇收到江庭月的微信:【当初的鉴定……我是找章琛帮忙做的】
别月:【我们和他们家认识很多年,所以这件事他也知道】
“对方正在输入…”
宁微:【嗯】
过了一会儿。
别月:【这几天可以见面吗?】
别月:【和他们】
宁微:【好】
宁薇薇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
大脑中似乎有许许多多杂乱的念头,细究又仿佛一片空白。
出神时,脑海中又冒出昨晚的记忆。
趴在床上被绑住的劲瘦身形,渐渐与想象中的人影重叠到一起。
现实中怎么会有……这么适合小x文的人设啊。
替他解了绳子后手腕上的印子好久都消不下去,真嫩。
因为掩饰不住早起小麻烦而羞窘的表情也很可爱。
他的睡衣很贴身,别以为她没看出来除了生理反应外,小腹也比昨天更鼓呢。
手被绑着不方便去厕所也不好意思叫醒她吗?
她装作不知道,解绳子时因为床太软“不小心”失去重心把人按在了床上,悄悄压上去一半重量。
几乎可以听到他因为膀胱被挤压小小地抽气。
外表温柔沉稳,性格却蛮可爱的男孩子。
宁彩霞的儿子。
最后闯进脑海里的念头让宁薇薇一惊,倏而冷静下来。
她重新划开手机,点进免打扰信息里,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号码。
说真的,对自己多年来以为的“亲生母亲”,此刻宁薇薇的心情很复杂。
若说恨,当初她把自己送去当童养媳时就该恨。可是这么多年,宁家姐妹对自己并不差。
宁彩霞一度病得起不来床,在家半昏半睡了好几日,硬生生熬着不说,生怕养父母觉得她是个麻烦。
最后还是养母带她去看望时才强硬把人送去住院的。
小姨也是,姨夫打她,打得那么狠,小姨……宁彩云的工资发下来就被收走。
可她会特意和其他护士换班来学校看宁薇薇,把偷偷藏下的钱塞给她:“拿着,和同学出去总会用到,别太省。”
为了不让宁薇薇在同学间丢脸。
她知道养父母虽然养着这个女孩,却只意思意思给点零花钱。
若不是这么多感情,她就该哄着养父养母,然后偷偷改掉志愿,一个人走得远远的。
可那样,宁彩霞再也没钱治病,宁彩云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z县足够小也足够落后。哪怕童养媳是违法的,其他人也只会觉得她宁薇薇忘恩负义,宁家出了个白眼狼。
所以,曾经的她也真的考虑过,等毕了业就回去,嫁给养父母的儿子,好让母亲和小姨的日子好过些的。
幸好没有傻到真的付诸行动。
可是,恨吗?
愤怒和不甘早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消磨掉,即便一夕得知血淋淋的真相,也已经没有力气产生那么剧烈的情绪了。
在宁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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