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在为值夜的人做夜宵。
洛晴羽趴在屋顶,轻轻掀开一片瓦,看到底下厨房有两个年轻的厨娘在灶上一边忙碌一边聊天。
洛晴羽心里盘算着装成婢nv进去跟她们套几句话,却听下面的人说道,“如今天南还在跟晋国打仗,那群山里的野人可真厉害,都打了两年还没打完。”
“那是因为弑渊卫统领沈燃星在天南,当年他可是把前任雪原狼王枭首示众了啊……”
“他两年前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平息了南洲与三岛的战乱,如今南洲新港都建好开始通船了。天南这场仗是他打得最久的。”
洛晴羽僵在了屋顶,厨娘们后面的谈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半晌才松手放下瓦片,清脆的声响引得屋中两个厨娘抬头张望。
“是不是又有猫爬上房顶了?”
洛晴羽浑身提不起气来,没办法用轻功,只好翻过身躺在了屋顶。
夏夜熏风里有月季的香味,温暖而柔软地拥住了她,她的身t却如堕冰窟般僵冷。
她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泪水不住地涌出,sh了鬓发。
睁着眼躺到了五更时分,洛晴羽才爬起来顺着屋壁滑了下去。
她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怕被护卫发现。
她想起离开南洲那夜父王抱着她策马疾驰去晴澜港的路上说的话。
“你从此不再是洛晴羽了。”
”父王和南洲对不起你……”
”沈家富有五州想来也不至于为难你,不要害怕……”
她那时认为父王不要她了,难过得肝肠寸断,可到了泽州天邑城,沈怀夜给了她另外一个她愿意相信的解释。
相信父王送走她只是想要她在安全的地方长大。
相信自已没有被父王抛弃。
相信那个送过她天外名刀的绝se男子倾心ai着她。
可原来都是谎言。
她的父王为了南洲战局,拿她去换沈家相助。
而口口声声说着ai她的心上人,把她养在身边的初衷就是利用她。
她忽然有点喘不上气来。
隐在暗处的护卫们发现未来王妃半夜不睡觉在府中乱走,就赶紧去通知了沈御,远远缀在她身后跟着,无人敢上前惊扰她。
沈御好梦正酣,被护卫喊醒,说王妃在府中失魂落魄地游荡,不知是不是患了睡行症。
他一听,心直接飙到了嗓子眼,穿着睡袍就冲了出去。
这位小姐在天洗行g0ng住的时候也没听苏辞说过她有隐疾啊,怎么一到尧王府就变成这般了?这让他怎么跟尧王交代?
沈御跟着护卫一路疾奔到一处偏院,看到洛晴羽走路走得东倒西歪,不像清醒的样子,顿时也不敢上前了。
洛晴羽根本不知道身后缀了一堆蹑手蹑脚以为她患了睡行症的人。
她只觉得x口堵得厉害,呼x1一次此一次艰难,脚步虚浮地往前一迈,眼前就黑了下去。
看到她要倒下,护卫们立刻一拥而上扶住了她。
焦头烂额的沈御赶紧唤人抬了顶小轿,把洛晴羽送回主院,又亲自去把盛城的名医都请进了府,霍岁还在天洗行g0ng,两日后才能赶到尧王府。
天还未亮,整个尧王府就灯火通明地忙碌起来。
破晓时分,一夜未眠的沈怀夜布好了在汀州烟曲峡的埋伏。
烟曲峡终年有雾,夹在两座高山之间,崎岖难行,却是四州方向走陆路去往汀州港口的必经之地。虽然五州被映风江贯通,水运极其便利,但依然有不少人出于安全考虑来走烟曲峡。
若是不走这道峡谷,就只能翻过峡谷两侧的高山,多走十几日的路程。所以即使烟曲峡危险难行,峡谷中的行商旅人依旧络绎不绝,怪石嶙峋的道边甚至还有不少商贩叫卖吃食和帐篷,十分热闹。
最近几日峡谷中却安静下来,商贩们不知哪去了,行商旅人也不见了踪影。
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在天光乍破时分进入了烟曲峡,迅捷地穿行在崎岖的峡谷中。
沈骁被护在这队骑兵的中间。他微微喘息着,自从进入了长老堂,他很多年都不曾这般辛苦地亲自上阵了。
沈怀夜站在峡谷西侧的高山峰顶,望着底下峡谷中蚂蚁般前行的队伍。
那里有他苦心筹谋近十年要杀的宿敌。
沈骁杀尽了他的同胞兄弟姐妹,b得他母亲离开沈家,让他与登位的父亲近乎决裂。
谷中此时埋伏着麟尧骑的jg锐,沈骁今日注定要葬身此地。
终于到图穷匕见的时刻,沈怀夜知道,只要他下去峡谷中,就能享受一场他期待了很多年的快意屠戮。
可此刻他抬眼看到天边被初yan染亮的云霓,想起了被他轻声哄慰时洛晴羽颊边泛起的粉晕。
那粉晕似乎b此刻的霞se还更漂亮些。
她此时住在他年少时的居所,睡在他年少时睡过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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