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里,李小寒立在城门内分叉口,问道:“爹,你以前卖草鞋都是在哪里卖的?”
“在西市那边,不过我们临时来的,时间也不早了,估计没有好位置了。”
西市的摊位有固定摊位和流动摊位,固定摊位位置好,谁来都抢不走,不过每日要交钱,只?是交多?少钱李贤东不知道。
流动摊位嘛,都是周边的农人来卖一卖自家的蔬菜、草鞋、竹编什么的,位置便偏僻了许多?,先到先得。流动摊位每日孝敬些许便成了,卖蔬菜的便孝敬了一把蔬菜,卖竹编的便孝敬一把竹编,李贤东往日卖草鞋的时候都是孝敬一双草鞋。
其实李贤东他们出门不算晚,不过人家离府城近,来得肯定是比他们早的。
果然,到了西市,只?剩下最角落的位置没有人要了。李贤东铺开一张一米见方的草席子?,把棉花梳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门,然后便老老实实的蹲在后面等人来问。
“爹,就这样?”
“哎,大家都这样?”
李小寒环顾四周,卖蔬菜的、卖竹编的、卖草鞋的老农们,还真的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后面。
有那挎着篮子?的媳妇子?、采买的老仆慢悠悠的晃荡过来,看到有兴趣的便停下来问一问,合适了便成交,不合适的,老农便可惜的看着人家离去。
“爹,看我的。”
李小寒把自己的小背篓拿出来,里面是小半的没有处理?过的籽棉,这是预备着给人演示用?的,不过现?在还没有人来问呢。
“你们这籽棉不错,不过也太少了,多?少钱?”
谁料,刚摆出来,李小寒还来不及叫卖,便有那皱眉严肃的老仆人上前问价了。为什么说这是老仆人,因着他穿着是最廉价的粗布,但是却不是干活的短打?而是长衣,神态透着一股子?经?历过大世面的高傲,却又?不得不下凡尘。
“老大爷,我们卖的不是籽棉,是棉花梳。”李小寒笑眯眯的回答道。
“什么棉花梳?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玩意?”老仆人说着就要离去。
“大爷,别着急啊。娘,给大爷演示一下咱家的棉花梳。”
“哎。”
眼见客人要离去,王氏也顾不得胆怯了,麻利的揪出一把棉花,轻巧的梳了起来。
只?见在王氏两手?左右交互搓动,两把棉花梳中间的棉团,便被?梳齿轻巧地刮得又?蓬松又?干净,末了,王氏轻轻把卡在梳齿间的棉籽拨弄出来。
这一团棉花便处理?得又?快又?干净又?漂亮。
“来看看啊,来看看啊,好用?的棉花梳啊,剥棉籽不用?愁。又?快又?好又?方便啊。”
“来看看啊,来看看啊……”
早市的人本来就多?,李小寒这清脆的叫喊,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眼光。
再一看,王氏麻利轻巧的动作,不一会儿,便梳出了一小捧的棉花。
呦,这可太实用?了。
能在这大早上逛西市的,就不是那特别富裕的人家,不过,也不算穷人,初冬里,卖几十斤籽棉,趁着冬日猫冬的功夫,把棉籽剥了,新?年做一两件新?棉衣。
又?或者,有那勤俭的,去成衣铺子?里接那种剥棉籽的活,也是一个小小的进?项。
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大爷便有些许按捺不住了,“哎,我说你这小姑娘,你做生意不懂个先来后到啊,你应该先招呼我。你这棉花梳多?少钱?”
老仆人看出来了,这棉花梳的确方便好用?。
家里小郎君分了家,银钱便不太合手?了。今年的冬衣,娘子?也不在成衣铺里买现?成的了,而是买了籽棉回来,说是教家里小姐一针一线制冬衣。
可怜的小姐,从小一年四季的去成衣铺订造,如今却哭着说剥棉籽剥到指尖痛。
其实娘子?又?何尝不难,只?是郎君是小儿子?,分的家产少,为了长远计,唯有开源支流。
如果有这个棉花梳,轻轻巧巧的把棉花梳出来,小姐便不会日日抱怨着剥棉籽了。
老仆人心里极想买两把,面上却不露分毫。
“老大爷,我们这棉花梳五文一把,你要买两把,我算你九文。”
“怎么这般贵。不就是半个鞋垫子?插竹签子?,有什么难的。”
“老大爷,你这就错了,这不是普通的竹签子?,这是我们平山村的特产,石竹签子?,这竹子?跟又?韧又?硬,要磨成这样光滑这样细致,废了老大劲头了。你看看,这竹签上尖下钝,保证不会从从垫子?里面漏出来。别小看这手?艺,不是经?年跟竹子?打?交道的老农,没有这巧手?削出来。像老大爷你们城里人,不是我说,没吃过刀削竹子?刀刀割肉的功夫,做不出这么漂亮的签子?来。”
“还有,你看着鞋垫,一个一个的穿孔,多?麻烦。这穿孔也是有讲究的,要力?气特别大,一把扎进?去,不能扎到一半就停了再扎,不然这孔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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