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演暂时继续。”
白沙微微皱眉。
“王虫虽然稀有,但碰见的概率也不是零。”西诺驾驶着机甲走过来,语气肃然地说,“目前做重要的是打断王虫孵化的进程。它们很聪明,把孵化场设置在了地穴里。这片地穴连接着山脉,不知道深度有多少。即使直接派遣舰队进行扫荡也不一定能达到斩草除根的效果。一旦王虫成功孵化,我们就要付出更多兵力和资源来处理死兆星上的麻烦了。”
和星虫战斗的经验告诉他们,在有机会掐断王虫孵化期的时候,绝不能任由星虫增强自己的实力。
“也就是说,总归还要再派人下去一次。”白沙缓缓说道,“我申请暂时退赛,加入蠕行玫瑰的清剿计划。反正我们现在的积分已经远超联邦了。”
联邦代表队难说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虽然积分也在缓慢上涨,但和帝国代表队足有几倍差距。
“抱歉,恕我不同意。”西诺理智地提出反对意见,“我深表怀疑,您现在还处于被精神毒素影响的状态之下,满脑子想的都是再回到那个充满毒气的地方。”
白沙坦率地承认:“是。我想回去。”
那些星虫杀不了她,最多就是给她留下几道轻伤。
用轻伤换取更多的记忆,这很划算。
虽然她自从来了帝国之后就堪称万事不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被完全惯坏了。在军校的训练,和乌列尔的对练,在模拟舱里的练习,该受的伤痛她也受过,比起在联邦的时候更甚——因为帝国的医疗技术实在高超,每次她受伤后没过几分钟就又焕然一新,甚至连体力都能由各种营养物质补充,她往往连缓神的功夫都没有,就该继续投入战斗。实在感到疲惫就去摆弄机甲:她在联邦的时候从没有过如此好的研究条件,她当然更乐意沉浸其中,这是真正令她感到快乐的事业。如此循环往复,才有了短短一年多就脱胎换骨的她——当然,这些也要归功于她身体里的、属于罗宁家的优越基因。但这也是白沙证明自己的手段。
如果这场穿越不是一场梦,那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来确定自己的存在,确定自己是怎样的人。
但现在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或许在某段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她曾经“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要命的是,她的大脑正在疯狂告诉她,她非常留恋那段美好的记忆,她想得到更多。
“……我想回去。”白沙说道,“蠕行玫瑰的毒气对我有用。”
“殿下!”纪雅双眼雪亮,语气里透出隐隐的怒气,她听见了刚才的谈话,觉得自己不得不站出来阻止白沙,“您是帝国的总指挥,不能抛下队伍。而且那些气体有毒,它们甚至是——”
这些气体甚至是毒品的原料。也就意味着吸入过多有上瘾的风险。
“这是难得的机会。再没有任何场合能让这么多的蠕行玫瑰聚集在一起了。”白沙说道,“我并不是对那些幻觉上瘾,我将来也不会沉迷于什么‘玫瑰之梦’。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定……”
“那您亲自跟陛下说吧。”西诺毫不犹豫地将幽都星的信号接入了他们的通讯系统里。
白沙拿质问的目光看着西诺,西诺不为所动:“您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个‘皇储直属护卫’的头衔?”
白沙:“所以你就当我舅舅的眼线?”
“一码归一码,我的殿下。平时我一定站在您这边,但这回不一样。”西诺示意白沙接通塞西尔·罗宁的电话,“您要是出事了,我全家倒霉呀。”
白沙:“……”
她硬着头皮接了塞西尔·罗宁的视频请求。
“西诺给我发信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打算做些不理智的决定。”塞西尔·罗宁的声音透过系统传出,有些失真,“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清剿王虫。”
按理说,白沙的身体和机甲状况都是无碍的——前提是她的精神稳定。
白沙屏蔽所有人的信号,除了皇帝的,然后她认真地、有些紧张地对塞西尔说:“我记起妈妈了。”
“……”塞西尔微微睁大眼,一时间竟做不出除了吃惊外的任何反应。
“但是只有一点点。”白沙继续说,“好吧,其实还有我爸爸——嗯,大概率应该就是我爸爸的男人。我吸入那些气体之后,莫名其妙就记起来了一点碎片似的记忆。所以我打算重新回到地穴里,看看能不能记起来更多……”
“不行。”塞西尔·罗宁以强势且冷硬的态度打断,深蓝色的眼眸如暗涌席卷的海面,“你不能再下去。”
白沙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西佩斯的下落吗?有关她的任何信息你都不会错漏。舅舅——”
“你叫我一声舅舅,这就是我不放你下去受伤的原因。你再优秀,王虫也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应付的。”塞西尔·罗宁下意识忽略了王虫还在孵化期,他就当王虫已经诞生了,用训话的语气对白沙说,“要么回到安全区去继续比赛,要么你现在就给我回幽都星。这事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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