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有选择,我一开始就不会嫁给元逢春。”
“但我有选择吗?”
“我求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没本事,我眼看着他新人纳了一个又一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吕氏的声音越来越高,“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这么对待我的儿子!”
“栖儿是他的长子,他可曾有一天将栖儿放在心上过?旁人说什么,他便听信什么,而栖儿稍有辩解,便是狡辩,是顶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又是因为谁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只说栖儿是个总给他惹祸的纨绔,传得满城皆知。一遇到事情,便大张旗鼓地办什么宴席!可他何曾知道,栖儿根本就不是什么为了贪便宜而买卖良家女子,他只是看出那些女孩儿们受了欺负,想要救她们!”
说到最后,吕氏已然声嘶力竭。
“落到如此田地,是我命该如此,”吕氏恨恨道,“我已不求夫妻恩爱、父慈子孝,那他能给我和栖儿的还剩什么?不过便是这元府的几分家产罢了。可就连这点东西,他都要全数塞给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叫我如何能忍?!”
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长河县的知县还没那么清。他虽然心中偏袒同为男人的元老爷,但面对吕氏的指控也实在无法反驳,一时间只得连连叹气。
吕氏看着泣不成声的元栖,脸上的表情又渐渐柔和下来,笑了笑,轻声说道:“栖儿,你便是太像娘年轻时的性子了,以后娘不在了,你也要学着一个人去面对许多事情。”
“不要再说替娘顶罪的傻话了,你知道你若是死了,娘是决计不会独活的。”
元栖抱着吕氏,嚎啕大哭起来。
“唉,”知县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说道,“不论如何,杀人便是罪,杀夫更是重罪。吕夫人,便将你作案之事一一道来,好叫人记录口供罢。”
吕氏已然认罪,听了这话,自然也不再抵抗,垂着眼,三言两语地将自己如何计划、如何施行都说了,果然和赵好卫知拙推测的一样。
“支走二人后,我便进书房将元逢春杀了,又回去故意弄伤自己,待到骗过二人,便命丫鬟带我离开了。”
眼见吕氏低下头,知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看,即便你杀了元老爷,到头来还是争不得这家产。老三也干了傻事儿,最终东西还是老二的!”
元老爷无亲无故,两个妾室也都卷进案子当中,这一死,家产只能由知县代为分配。
这话从知县口中说出来,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元松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来。
然而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元杏却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有个问题。”
知县还在情绪中,忽然被打断,不由得皱了皱眉,想叫元杏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赵好已经好奇道:“什么问题?”
元杏看了赵好一眼,慢吞吞道:“看守的供述里,他和丫鬟只在附近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吕夫人便能三言两语叫元老爷放松警惕,从背后杀了他吗?”
吕氏闻言,说道:“我进书房时元逢春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屋里没灯,我是摸黑拿那灯盏杀的他。”
赵好和卫知拙都是一愣。
吕氏是摸黑杀的元老爷?可是黑暗中的元老爷真的是活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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