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祝青恩用着江湖儿女一贯的行礼方式朝玄玉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
两人对于祝青恩和苗言璟新婚那晚的事情,都默契地没有提及。
祝青恩和师父先行离开,玄玉就站在画舫上敛着眸子看着他们俩逐渐离去的背影,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他本意是不想和祝青恩有任何牵扯的,可是眼瞧着祝青恩和荀勋真人打算在帝都多待些日子,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只能出手帮忙,最好是他们解决完皇宫里的麻烦后他们就赶紧离开不要逗留。
祝青恩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
在定云城的探子时常会禀报祝青恩的事情,说祝青恩曾经私自开坛做法,以自己的心头血为引,祈求亡妻魂魄回还,他好能再见苗言璟的魂魄一面。
可是无论他用了多少心头血,都见不到苗言璟的魂魄,那段时间祝青恩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如果不是荀勋真人强硬着把他带回云母山,逼他闭关修行,也许人早就疯了。
虽然如今祝青恩看起来和从前无二,可玄玉却总觉得祝青恩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玄玉总觉得不是好事。
祝青恩对苗言璟的执念过于可怖,对方还是修行问道的修仙者,对方到底有多少通天本领他也不知道,一旦让他知道苗言璟还活着,必然是要从自己手里抢走苗言璟的。
自己断断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玄玉整理好思路后,便回了船舱,此时苗言璟已经醒来,看到玄玉后便伸手讨要拥抱。
玄玉俯身将人抱起,又将斗篷穿在他的身上。
之前邀请祝青恩和他师父上船,只是站在船板上叙旧,并没有进船舱里,也是避免苗言璟和祝青恩碰面。
“玉玉,你不开心?”越是单纯的人,就越对周围的人事物的情绪敏感,苗言璟搂着玄玉的脖子,打了个哈欠,问道。
“只是有些琐事罢了,我带你回府。”
“好。”
另一头,荀勋真人和徒儿回了住着的客栈,他明显感觉到了祝青恩情绪的低迷。
他收起折扇,问道:“可是晕船了?”
祝青恩看了一眼荀勋真人:“师父明知故问。”
荀勋真人叹息一声:“你啊你,有些执念,也是该放下了。”
祝青恩苦笑一声,说道:“若是那么轻易能放下,便好了。”
当初他心魔作祟,轻信了所谓的杀妻证道的鬼话,不仅错手在新婚之夜杀了苗言璟,还居然把玄玉误认为了是自己心仪之人。
他几次三番开坛做法,用心头血为引,希望能再见苗言璟一面,恳求他的原谅,可苗言璟的魂魄始终不曾出现。
这就意味着,苗言璟不肯原谅自己。
那个一直追着自己喊‘青恩哥哥’的鲜活少年终究被自己一剑泯灭,再也不见了。
自己跟着荀勋真人回了云母山闭关清心修炼,虽然心魔已除,可所有犯下的错事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他也感慨命运做弄人,想要突破瓶颈期结果生了心魔,而有了心魔以后却又做了这么多无可挽回的错事。
最后苗言璟失去了,修行也因为丧失了斗志与奋斗目标而停滞不前,卡在金丹初期再无进益。
想要得到的,终究什么都没有留住。
如今的祝青恩,会说会笑的仿佛是个壳子,可真正的灵魂已经彻底麻木沉积了下来,理智与情感如今陷入了两个极端,撕扯着祝青恩,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陷入彻底的癫狂。
在云母山当了半年多的行尸走肉,荀勋真人害怕徒儿彻底疯魔了,干脆拽着人出来抓妖,也算是转移一下注意力,省的一直为情所困。
今日出门坐船散心,本来也是想让祝青恩疏散心结的,眼瞧着好不容易有了好转,结果谁知又遇故人,连带着又想起了苗言璟,一下子把祝青恩给打回了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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