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之间还是少接触为妙,眼看着多多就要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像是有感应,他回了一下头,看着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压扁的龚崇丘,恨不得穿透玻璃屏障,融化再次成型奔到多多面前。
多多踮起脚尖努力挥着手,口型清晰可见:“哥哥,待会儿见。”四岁的孩子,对时间的概念还不是特别清晰,尤其是药物作用下,时间被搓扁揉圆,他以为自己就是进去睡一个午觉,出来龚崇丘和爸爸都会在舱门口等他。从前在老家医院,虽然也有好心人搭把手力所能及帮着爸爸照顾他,但哥哥,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只有四岁他也能感知得到,哥哥是专门为他而来的,只为他!
小小的身影被走道光线包裹,越发细小,只看到两条手臂用力挥舞着,生怕龚崇丘被围栏挡住看不到。
龚崇丘也被感染上这种雀跃,举起双手一阵猛挥,全然忘记打着夹板,扭了一下,面部扭曲“嘶”地一声,小孩子视力超然,看到他表情变了,就要冲回来瞧个究竟。
“别让他走回头路,意头不好!”一旁陆珊瑚心急出声。
龚崇丘马上调整面部表情,笑成喇叭花,手往外挥了挥,示意多多进舱。
小小身影站在原地迟疑,龚崇丘举着那只夹板手,前后翻了翻,又对多多做了个比心,多多这才彻底消失在舱门口。
龚崇丘脸立马垮下来,痛得直吸气。
陆珊瑚也没说来关心关心他。
龚崇丘没辙,恬着脸蹭到陆珊瑚旁边:“珊瑚,你放心,等多多出舱,爷爷就回他疗养的地方,不会再来打扰你和多多的生活。”
说完端起爪子,像只癞皮狗皱着一张脸:“手好痛啊,可能真的被金邢诅咒应验,粉碎性骨折,真的要你多照顾两天了。”
陆珊瑚冷着脸根本懒得搭理他,快步往电梯走,他又追着陆珊瑚屁股,活像求偶期的公孔雀:“过两天我还要去抽信息素呢,伤上加伤,珊瑚,你总要给点甜头吧?”
陆珊瑚只当自己是聋子。
龚若松当天得到罗劲亭毕恭毕敬收到手里的协议书,也不耽搁,隔壁病房结清费用,当天申请专机航线就走。
入夜,两人心知肚明,陆珊瑚也没有装傻充愣去次卧休息,他理所当然认为龚崇丘所做一切,是为了讨要什么,在他心里,龚崇丘就是这么一个永远带有目的性的人,只肯为了既得利益才去努力。他只是不明白,明明龚崇丘有张先生那样一号天上皎月般的伴侣,还要对自己这个被抛弃的“糟糠”索求什么。
所幸他自己也有私心,食髓知味,尘封的身体一旦被打开,龚崇丘走过路过,偶尔无意的肢体触碰,随机的眼神接触,好像可以随时点燃他胸口那把小小的欲火。吃着饭只看到舌头的卷动也会起火,被热水溅到皮肤哼的一声也会起火,甚至是早上起床站在小小阳台上,伸个懒腰也会!简直是突然进化成一具流淌着肉欲的躯壳。
还有那,最直白的,龚崇丘似乎对他的那口平平无奇的beta穴很感兴趣。他想要龚崇丘救多多,两个人也算是“不等价交换”,各取所需吧。
更何况,现下多多进了舱,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担心多多在里面的情况,心里七上八下,倒不如,倒不如沉溺在一场酣畅淋漓性事里,而后肉体疲累,而后不会有时间有脑子空出来去思虑,两三天,几次睁眼,很快便能看到多多再次回到自己怀抱里。
何乐而不为呢?陆珊瑚是懂对自己洗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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