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安得如意郎君,能让她顺心如意呢。想破脑袋,再看看裴瑯这吊儿郎当的样,她叹口气,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赵鸢被李凭云背刺一刀,一直积着口气,她料准了李凭云一定会来找她借逐鹿军的,果不其然,两天后的下午李凭云从州府赶了回来,让六子找她去草亭里会面。
入夏以来,西北持续高温,出门待上片刻就要把人热化了,六子带着赵鸢去草亭,已是一头汗水,他把手里扇凉的芭蕉叶扔给李凭云,“二位大人,你们拿着扇凉,我去冲凉了!”
李凭云站在凉亭里,只有四分之一的身子对着赵鸢,他脑袋彻底转向一边,似乎没看到赵鸢过来。
赵鸢热得满头是汗,她瞅准了六子留下来的芭蕉扇,正要伸手去抓,爪子离扇子还有一拳距离,李凭云的大手飞快落下,拿走了扇子。
赵鸢看的一愣一愣——
连扇子都要抢他天生爱抢别人的东西么?
另一边,李凭云抓过扇子,扬手一扇,将拉杆上一对正在□□的蟋蟀挥进草丛中。
他转身将扇子扔在桌上,面对赵鸢:“赵大人。”
李凭云去了州府,两天没换衣裳,又赶上了最热的两天,赵鸢闻到一股汗臭味,于是心道,李凭云又如何,一样会臭的熏人。
她恭敬道:“李大人。”
“坐下说吧。”
“谢李大人。”
赵鸢为了避暑,穿了一件素白色丝质裙裳,她怕衣服沾上灰,先弯腰去拍打凳子上的灰,手一触到石凳,立马被烫得收了回来。
此时,那只芭蕉扇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刚刚好落在凳子上面。
某人还能更无礼一些么?
赵鸢用扇子将石凳上的灰尘扫去,用手摸了摸石凳表面,这温度足以烤肉了,她不由自主生出一个坏主意。
“李大人,您先坐,您不坐,下官不好坐下。”
李凭云是个容易被顺水推舟之人,赵鸢让他坐了,他就毫不客气地坐下。臀部刚一挨到石凳,就如被炙烤一般。
李凭云虽长着一双轻薄的桃花眼,但眼窝却比寻常人更深一些,当他眼睛向上看一个人的时候,眼窝深深下陷,透着一股情深劲。
而赵鸢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她心中得意道:美男计,没门儿。
“赵大人不坐么?”
“李大人,下官有些困,站着清醒一会儿。”
她已经想好了,若李凭云要借逐鹿军,她就要做出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来,先婉拒他两次,等他三顾茅庐时,她再勉为其难地答应。
昨日她对着镜子演练了十几遍,此刻面对李凭云,成竹在胸。
“上次你拿给我看的文章,写文章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赵鸢记性其好,她不假思索:“高程。李大人,你看过他的文章了?”
李凭云道:“翻看了一两页,无事了,赵大人先走吧。”
就这?
大热天叫她出来,就问这一句?
赵鸢嘴皮子动了动,欲言又止。
李凭云道:“赵大人想问什么?”
“护送沮渠燕回北凉的兵马一事”
“搞定了。”
赵鸢睁大眼,搞定了?不过两天,他就搞定了?
不可能,他一个九品县丞,官阶就比她高那么一丁点儿,不可能只用两天时间就搞定上千人的兵马。
“李大人是如何办到的?”
“我为何要告诉赵大人?”
赵鸢还没正式开始衙门里的职务,就已经卷入了同僚间的激烈竞争。
“是赵鸢多嘴了。”
“赵大人。”
“我在!”赵鸢以为李凭云突然回心转意,要告诉自己他是如何搞定兵马的。
“明日我将送沮渠公主回北凉,玉门关已无要事,衙门应积了不少公务,请你尽早回县里办公。”
赵鸢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瞬间崩塌:“遵命,大人。”
回想来到玉门关,她只办成了两件事:一是对李凭云幻想破灭,二是给裴瑯纳了个妾。
对赵鸢来说,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厄运,而李凭云却敏锐地察觉到,命运的船只终于开始前行。
“此行快则半月,慢则一个月,我不在衙门的时候,赵大人拿着这个,方便办事。”
他从腰上摘下自己的令牌,放在桌上。
县丞的令牌是用最廉价的松木制成,工艺粗糙,但百姓畏惧官,这做工粗糙的令牌用来压制一县百姓,刚刚足够。
赵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他要陷害自己,迅速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这是您的贴身令牌,男子之物,赵鸳若是收下,只怕会惹裴瑯误会,赵鸢不能收。”
李凭云呐呐道:“赵大人还真是做官的料”
“李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
赵鸢产生被赶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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