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在住院部值夜班,又来病房看了看祝城渊。
淮烟把祝城渊恢复记忆的事跟陆夜迟说了,想让他再给祝城渊做一次深入的检查。
祝城渊也记起来了,陆夜迟是淮烟的好友,平时陆夜迟很忙,所以不像章君昊那样能跟他们频繁地攒局吃饭,但当初在他们的婚礼上,还有几次聚会上,他都见过陆夜迟。
“陆医生,还得再辛苦你帮我再检查一次,可能是受了爆炸的影响,也可能是巧合,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陆夜迟心里很替他们高兴,“那你现在再回忆之前的事,头还会疼吗?”
“不会,已经不疼了。”
陆夜迟又给祝城渊做了一次加强性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
“从片子跟检查报告来看,都是正常的,后期还要观察下之前一直不停发作的头痛症状跟副作用有没有随着记忆的恢复消失,目前还不能完全判断所有的可能情况,还需要后续的观察。”
淮烟问:“那你之前开的药还用吃吗?”
陆夜迟:“那些药先暂停一段时间,后面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还会莫名头痛,止痛药还是要继续吃才行。”
又折腾了几个小时,淮烟看出祝城渊有些疲惫,让他先睡觉,虽然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祝城渊,但现在不急在一时,后面有的是时间,等他彻底好了之后再说。
淮烟要去浴室洗个澡,身上的灰尘跟血迹已经让他忍到了极致,再不冲干净他就坐不住了。
他一走病房里会没人,上次的事淮烟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哪怕病房门口有几个保镖守着也不放心,他又把在门口站岗的安诺叫进病房。
病房里的陪护病床贴着一侧墙边,安诺看陪护床跟祝城渊的病床隔得那么远,贴心地问:“需要我把陪护床挪过去吗?这样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抱着。”
“不用。”淮烟说。
“谢谢。”祝城渊说。
两个人是同时开口的,淮烟想让祝城渊好好休息,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所以最好是一个人睡。
他可太了解祝城渊了,如果两张床挨着,今天晚上祝城渊肯定会睡不好,虽然他现在动一动都头晕恶心,什么都不能做。
但祝城渊躺在那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都是控诉——你不挨着我睡,我肯定睡不着。
有了记忆的祝城渊,向默身上的那些顾虑已经被祝城渊都吃干抹净了,现在他只想抱着自己媳妇儿睡觉,谁说都不好使。
淮烟最后心一软,心里说算了算了,他是病号,他说了算,胳膊一抬,指挥着安诺把陪护床推过去,跟祝城渊的床并在一起。
护士又来查了一次房,可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并不觉得有什么,还问需不需要再送一床被子进来,可以垫在两张床的缝隙中间,这样睡起来舒服。
护士想得周到,祝城渊笑眯眯地道谢:“那还得麻烦您了。”
护士抿着嘴说“不客气”,很快抱过来一床新的被子。
淮烟洗干净从浴室出来,安诺已经把两张单人床铺成了一张双人大床,祝城渊规规矩矩躺在那,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枕头,示意淮烟躺进去。
可能是白天昏睡的时间太长了,祝城渊怎么都睡不着,而且淮烟就躺在他身边,他更睡不着了。
祝城渊被子里的手一直握着淮烟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着玩儿,又从他的无名指腹捏到他无名指指根,来来回回好几次。
淮烟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说:“戒指在家里,抽屉里放着呢。”
说完,他也反捏了捏祝城渊的无名指:“那你的呢?”
“暗河爆炸之后我一醒来就是向默,手上也没有戒指,就连戴戒指的痕迹都没有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等回头再问问孟宁,是他给我做的手术。”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祝城渊又嘀咕了一句,找不到他可能会锤死孟宁。
“找不到就再买对新的。”淮烟说。
祝城渊一想到三年前他是死了的,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那我们是不是得重新去民政局登记一次?等我出院之后就去。”
淮烟含含糊糊“嗯”了一声,说了句“可能吧”。
淮烟没说实话,当年祝城渊出事之后,作为家属,他没去办理祝城渊的死亡销户,而且特意找了自己民政局的朋友,他们的婚姻关系一直存续。
一开始他是不接受祝城渊已经死了的事实,很长时间都没缓过来,后来接受了,但他还是不想抹掉关于祝城渊的一切,固执地单方面保留着跟他的所有联系。
祝城渊没那么好糊弄,听出淮烟话里有话:“我记得在牛郎店里,你认出我的第一件事,刀就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跟你去民政局离婚是不是,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的婚姻关系并没有解除?”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淮烟指了指墙上的表,“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先睡觉。”
“是不是没有解除?”祝城渊还在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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