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留在钢铁厂不走,他也看得出邓成功确实不知道祝城渊来过这里又失踪的事,头上直冒冷汗。
自己儿子成了全城通缉犯,丢光了他的脸,他已经放弃了邓景荣,从小到大给他闯了那么多祸,更后悔之前一直包庇他,还不如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监狱里去。
现在上面还在查他这个厂长,他做厂长这些年,身上可不怎么干净。
他今晚在别的区参加酒局,想托关系保住自己的厂长之位,明里暗里花了不少钱,也动用了不少关系,好不容易请到了一位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吃饭,结果饭吃了一半就接到了淮烟的电话。
相比酒桌上的那位大人物,他更得罪不起淮烟跟淮正卿,赶紧从酒局上跑回来。
“淮先生,您监控也查过了,现在全体员工都在找人,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我如果说谎,天打雷劈。”
“邓厂长,您再想想,还有没有遗落的地方,监控没有拍到人从厂区出去,说明我的人还在这里,找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邓成功擦着头上冷汗:“钢铁厂实在是太大了,我让人再加快速度找。”
齐烨梁一直都在外面,突然跑进来:“烟哥,我看厂区北边着火了,冒了很大的烟。”
邓成功也听到了,眼睛一亮:“确实有一个地方我忘了,在厂区最北边,那边是废弃了很多年的车间。”
有人打了火警电话,邓成功领路,带着淮烟一行人坐上车,浩浩荡荡开往北区。
老旧破败的厂房被大火团团包围,冒着滚滚黑烟,隔得很远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消防车警笛声就在他们车后方。
车还没开到着火点,淮烟就看见了草丛里的两个人,淮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举着拳头一下下往下砸的人是祝城渊。
淮烟在车上喊祝城渊的名字,但祝城渊好像听不到有人在叫他,拳头高高举起,再次狠狠砸下去。
邓景荣已经昏死过去,脸上已经被血糊住,身上还有被烧的痕迹,再打几下就会没命。
车停稳,淮烟直接跳下去拉祝城渊:“城渊,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祝城渊一把甩开淮烟的手,拳头继续往下砸。
邓成功认出了被打的人是他儿子,想冲过来,但被齐烨梁拦着:“邓厂长,你这可是窝藏犯罪嫌疑人啊。”
“我不知道,”邓成功又怕又气,“我不知道景荣在这里,他没找过我。”
淮烟拉不动祝城渊,叫他也毫无反应,从身后一把抱住他。
淮烟能感觉到祝城渊的身体在发抖,能听见他牙齿撞在一起咯吱咯吱响,祝城渊手背上都是血,有邓景荣的,也有他自己的。
“城渊,我是淮烟,你冷静一点,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淮烟紧紧抱着祝城渊的胳膊,贴着他耳朵说话。
祝城渊耳朵里的嗡鸣渐渐消失,淮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是淮烟,举起来的拳头顿在半空,又猛地垂下去。
祝城渊愣愣地转了身,眼眶通红,用力回抱着淮烟,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淮烟,你来了……”
淮烟把祝城渊从邓景荣身上拉下来,拍着他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消防在灭火,邓景荣被救护车拉走,周围的人脚步匆匆,没人上前打扰他们。
祝城渊眼皮上的汗跟血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杀得他生疼,他闭上眼,在淮烟肩膀上蹭了蹭,双手更用力地抱着淮烟,怕他会突然离开一样。
“我不是疯子,我没想打死他,淮烟你别怕我。”
淮烟拍着他后背,心里又疼又酸:“你怎么会是疯子,我不怕你,我们回家。”
他可以等
祝城渊衣袖被烧着了一小片,袖口烧得发黑,好在没烧到皮肤。
他左手手腕一大片擦伤,右手手背伤得最重,上面除了血,伤口上还沾了不少深褐色铁锈渣子。
医生给祝城渊清理好伤口,淮烟又带他去医院打了针破伤风。
淮烟一直握着祝城渊没被纱布包着的手指,祝城渊的手很烫,还在发抖。淮烟知道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应激后的生理反应祝城渊控制不住,他越想停止,手指抖得越厉害,最后只能更紧地回攥着淮烟,手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也感觉不到疼一样。
这是祝城渊第一次这样失控,淮烟还在想祝城渊说“淮烟你别怕我”时的眼神——
淬了火,冒着幽蓝的光,快要灭了,但还强撑着。
邓景荣还在医院,人虽然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但还没醒。
祝城渊除了手上,其他地方没什么伤,但淮烟还是强制性要求他住院一个星期,对外宣称祝先生受了惊吓跟刺激,需要静养,同时拒绝见客。
祝城渊出院之后,安防局的人才去淮烟家,问祝城渊关于那天纵火案的细节笔录。
祝城渊说,那天晚上他把邓景荣叫到门边,因为天很黑,铁丝伸出去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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