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还带着点揶揄和八卦。
韩千一却很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和这一句话的否定一起传来的,还有一股强压着却仍然明显的不想多说。
严以珩切了一声,又重新坐好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只是,韩千一那边的低气压依然持续着,并没有结束的迹象。
严以珩察觉到了压抑,又不知这压抑从何而来,便试探性地开了个玩笑询问:“一哥,韩伯伯这是……又催你了?”
还特意换了个比较欢快的语气。
这一回,韩千一干脆直接放下了筷子。
他挺郑重地看着严以珩,低声道:“你妈在催你。”
“……”严以珩听了直笑,“拜托拜托,你帮我听着就完了,她就是……”
话说了一半,严以珩忽然闭了嘴。
脸上的笑意悄悄消失,嘴角翘起的弧度也逐渐变平,严以珩绷着嘴角,表情严肃。
他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知不觉皱了眉。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碎片化的小事。
近到不久前,陶乃姗语气生硬地问他,一哥最近有没有找过他,让他去问,又焦急地让他别问。
还有,那次提议让他们和一哥一起过来阳城时,陶乃姗语气中微妙的抗拒。
远到……半年多以前,韩千一曾经说过的,韩伯伯误以为自己谈恋爱的乌龙。
最后,他想到了那张明明亲眼看到陶乃姗发在朋友圈、过后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的照片。
他们一家人,和……滕酩的合照。
严以珩的脑袋里像跑马灯一样跑过了太多画面,这些画面的最后一幅,定格在了他跟许医生去4s店买车时,陶乃姗那段莫名其妙的话语。
她问,你和那个孩子一起去的吗?
再然后,是听到与自己同去的另有其人后,那段……诡异的沉默。
严以珩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放下碗,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迎着韩千一的目光望过去。
……而一哥,又一次移开了视线。
“一哥,你想……说什么?”严以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是不是——”
他压低声音:“有人说我闲话?”
韩千一手一抖,筷子从手中落下,啪嗒一声滚到桌面,又摔在了瓷砖上。
他低头捡起,又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净地面,这才重新坐好。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严以珩。
……他什么都没说,答案却已经不言而喻了。
陶乃姗……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或许是猜到了,又或是听谁说了些什么,得知了他跟滕酩……可能有些不太寻常的关系。于是,那张照片发出后又被很快删除。随后不久,陶乃姗便开始着急忙慌地催着他谈恋爱结婚。
严以珩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真的处处都是破绽,却又觉得,这也并不足以构成让陶乃姗怀疑的“证据”。
他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问道:“我妈……知道了什么吗?”
韩千一不说话。
“那是……”严以珩换了个问法,“有人说我闲话?”
“……”韩千一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严以珩,又挪开眼睛,视线根本不知道该定格到哪里,“传到我爸那儿去了。”
他们老家这个地方,不算小,却也不算太大,特别是严家住的那附近,邻居们好几十年都没变过,彼此都知根知底儿。
几年前鹿溪开着那辆招摇的摩托车来找他的事,到现在都还有人记得。
而几年后,严以珩的母亲发了一张照片,明明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却偏偏挤进来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男人,是……另一个,陌生男人。
有爱嚼舌根又不干正事的臭老头子跑去跟韩千一的父亲说,严家这小孩这些年往家里领了两个小孩,不知情的韩老爷子乐呵呵地跑去问陶乃姗,毫无防备地捅了大娄子。
好心办了坏事的韩老爷子提心吊胆地跟儿子商量怎么解决,父子俩琢磨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前些日子,韩老爷子又碰见那几个嚼舌头的王八蛋,心里实在生气,冲上去拍了人家一板砖。
没出什么大事,韩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手也哆嗦腿也哆嗦,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怕,说,大不了咱俩一块儿死,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对方也没辙,60岁的王八蛋到底还是干不过80岁的老大爷,认栽了。
不过,严以珩这事……最终也没解决。
韩千一把他们家老爷子的“英勇事迹”美化了一下,算是说清了前因后果。
而严以珩……
在短暂的惊讶和恐慌过后,他又思考起了另一件事。
他看着韩千一,几秒钟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话。
“一哥,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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