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吧。”高凡忽然说。
安娜站在高凡身后,上帝则被她抱在怀中。
回家?这个词让安娜有点陌生,她是没有家的,高凡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而上帝则‘喵’叫一声,显然是回忆起了某些猫生难忘的记忆,比如天美食堂门口喷泉里的锦鲤。
波士顿通天市,要经纽约转机。
高凡现在失去了经纪人, 又失去了stk的协助, 这让他显得非常没有自理能力, 而安娜,当然也是如此,于是两个画家决定要回天市后, 又在波士顿滞留了将近一天,才搭乘上经纽约中转飞机, 在纽约机场的候机厅里, 两人大包小包的像是归国的难民一样。
战争期间, 的确有大量华人回国避难,因为国内除了遭到东瀛一次袭击外, 其他时间都处于战争范围之外,这让国内成为仅次于南美洲的避战乐园,也是高凡和安娜回国机票非常难买的原因。
坐在纽约机场候机厅内。
安娜背着包拿着装上帝的笼子, 而高凡则拿着被卷在筒里的《超时空之战》和《樱白》, 画幅很长, 还好不是原本9米乘4米的创作幅面, 所以还不必拖运,但高凡就这样抱着它,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样子,却让安娜觉得有点心疼。
但她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高凡。
很显然,无论是林森浩的死亡, 还是劳伦斯的死亡,都是压倒高凡精神的重担, 而安娜只能瞧着高凡。
高凡觉察到安娜的目光,他抬头还以安娜一個微笑, 这个笑容勉强在得意,却更显萧索。
十个小时后。
高凡和安娜抵达天市。
相对于高凡上次离开的三年前, 天市变化不大,只是机场多了几重安检,都是由全幅武装的军人进行,据说是为了防止恶魔爪牙混入国内,对每一位入境者,都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检测,所用道具包括符水、大蒜、十字架等等东西, 都是针对一些爪牙的弱点,看起来有点可笑,却是大量调查员和人类战士以血换来的经验教训。
通过安检后,高凡和安娜出了机场, 看到了吕国楹。
距离上次见到吕国楹,也已经将近两年,吕国楹变化同样不大,老爷子身体非常硬朗。
高凡见到吕国楹,明显回来点精气神儿,笑着与老爷子打招呼,吕国楹则是指着高凡随身背着的画筒问:“这就是那幅画?”
“对,大师兄就是为它而死的。”高凡并不讳言这一点。
“劳伦斯啊……”吕国楹叹了口气,“还有吴好学……”
对吕国楹来说,他门下死在战争中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吕国楹带了司机来,他现在仍然在天美执教,享有学校给配的司机和专车,接到高凡和安娜后,于是便叫司机开车把高凡带到天美附近的,高凡许久未增回来的画室里。
这一幢居民区内的二层小楼,高凡在望到它时, 心中明显一颤。
那种带着期待与畏惧的心惊, 便是连上帝也觉察到了, 它不安的‘喵’叫一声。
高凡下车后,端详着这幢别墅,跟安娜兴致勃勃的讲起天美‘穷则一楼车库、富则二层别墅’的传统,又指着旁边的那幢楼说,‘当时永恒恶魔和灵魂恶魔就住在这’。
站在门口论古谈今的高凡,就是不愿意进自己的画室。
“咳。”吕国楹忍不住咳了一声,他知道高凡在等啥,于是他说:“辛未没在这。”
……
高凡进了画室。
首先是熟悉的玄关,紧接着占据一楼整个面积的画室,再之后则是二楼的休息区和厨房,高凡对一切的环境,像是刻在骨子里那样熟悉,但此刻重游故地的感觉,却宛如做梦一般游离,因为这一切熟悉之中,唯一缺少的是那个女孩,就像是一幅只有背景而没有人物的油画,显得毫无价值可言。
“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辛未就离开了天市,回到了沪上,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吕国楹说。
嗯。高凡不知道从哪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拭因为两年无人居住而遍布的灰尘,一边擦一边点头答应,安娜见高凡开始干活,便也想帮忙,不过两个画家哪里会干活的人,湿一遍干一遍的擦过桌椅,只是让它们瞧上去越来越黑。
“但我这有她父亲的电话,辛伯愚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吕国楹说。
辛伯愚是辛未的父亲,作为国内心理学界的大拿,天美曾邀请过辛伯愚来讲课,所以吕国楹和辛伯愚认识。
“那您就问问呗~”高凡看似不经意的说。
“你自己都有电话,为什么不自己问?”吕国楹颇为尖锐的问,“小年轻闹点脾气,这种事都不能自己解决,一个个的,都是巨婴。”
吕国楹当然知道高凡与辛未之间的感情,在他看来高凡就是瞎折腾,闹的矛盾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说开了就行了,但好几年就这样一直不尴不尬的不联系着,难免人家小姑娘伤心离开,这种事,吕国楹本来不想管,但瞧着高凡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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