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石桌上零零碎碎的摆着纸张和书籍,弈清手持沾墨的狼毛笔,半晌才翻一页书写上两个字,整个人似是烦躁不已,时不时看向院门外。
周或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弈清实在是太过心不在焉了,同样厚度的书,他都已经翻了一半了,弈清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这明显拖慢任务进度了。
周或放下笔,冷冰冰的讽刺:“你若是这般不耐烦,就拿着这些纸滚出去。”
弈清本就心烦意燥,听到这话,也放下毛笔,反讽道:“比不得你眼盲心瞎。”
他俩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剑拔弩张起来,似是下一秒便会打起来,这时候越茹灵拎着药草包走进院落。
听到动静的两人齐齐看向门外,越茹灵一顿,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茫然问道:“…咋了这是?”
周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弈清的视线越过越茹灵看向她身后,无论怎么眺望都没看到那瘦弱的身影,忙站起身:“妹妹呢?风铃儿呢?”
越茹灵走到石桌旁,把药包放到桌子上,说了下前因后果。
弈清一听还了得,他本就怀疑风铃儿对微长生有着朦胧的心思,现在让他两人独处(?),那岂不是天雷勾地火!
不行,不行!
“我不放心,我去看看。”弈清撂下这句话,步履焦急的赶了过去。
越茹灵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头雾水的看弈清走远,一边走向厨房找砂锅,一边同周或问话:“他怎么看着比我这正经师姐还着急?”
周或小心捏过略带破损的书页:“稚童脾性,沉不住气,不必管他。”
周或聪颖敏锐,稍微回想一下这几天弈清的反应,就猜出来了弈清为何焦躁,在他看来,弈清是心性不成熟,看到谁都是假想敌,鲁莽且狭隘。
弈清是没听到这句话,但凡听到了,这两人又得吵起来。
周或想了想,站起身接过越茹灵怀里的砂锅:“我来熬药,你也跟过去吧。”
“真的?”也不等周或回答,越茹灵把药包扔进砂锅里,“那我去了,谢谢师兄!”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周或无奈的笑笑,把药包拆开,倒水点火慢慢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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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姑娘,我们还要走多久?”风铃儿沿着羊肠小道,走在冲天竹林中,偷偷四下观瞧,周围寂静无声,颇为阴森。
“不远了,马上就到。”好在茯苓语气轻快,冲淡了悚然的寒意,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风铃儿鼻尖先是嗅到一丝草药的苦味,空气中混着湿润的潮汽,淡淡的雾气蔓延开来,风铃儿看着水绿色的温泉,忐忑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两人都是女生,她又不是要脱光,所以风铃儿就没特意避人,着一身亵衣背对着茯苓下水。
“姑娘泡两个时辰就可以出来了。”茯苓笑眯眯的凑近泉水边,蹲下身直勾勾的盯着风铃儿。
“两个时辰!”风铃儿一惊:“那我不得泡浮囊了啊?”
“嗯?”茯苓疑惑的歪了歪头:“浮囊?是…什么意思?”
“啊。”风铃儿大惊失色下未发觉自己说的还是方言:“就是…泡肿了,嗯…泡烂了,泡太久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姑娘放心,药泉有养神健体的功效,泡得越久对姑娘越有好处。”茯苓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风铃儿,那模样和弈狐狸算计人时像得十成十,看的风铃儿背脊发凉。
“姑娘是纯阴女,本就体质寒凉,难以受孕不说,还容易坐病,药泉药性温热,姑娘年纪又小,多来几次就能调理过来。”
风铃儿默默的在水里沉下半张脸,稍稍远离岸边,茯苓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离眼冒精光的茯苓远点,再远点。
似乎察觉到风铃儿的逃离,茯苓身体猛得前倾,双膝触地,手心撑在岸边,指尖浸入水中。
“姑娘,让我闻一下吧,求你了,就一下。”
风铃儿冷不丁被吓得脚下一滑,身子后仰,摔进水里,扑腾了几下赶紧从水里站起来。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半条腿已经迈进泉水准备营救的茯苓见风铃儿安然无恙,忙问道:“姑娘可还好?”
风铃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艰难的在水里挪动,走到离岸边不远的地方,继续蹲坐着:“你为什么非要…嗯…闻我?”
茯苓闻言摸了摸鼻尖,收回浸在水里的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自记事起就没离开过药谷,对于你这般特殊体质的人,只在书上读到过,属实罕见。”
对方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风铃儿垂头看了看手心处的伤口。
【闻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更何况她不是早就知道药谷的人有多好奇和执着了吗。
这么想着,她把手心递到茯苓面前:“我不可能再划伤自己了,你就凑合一下吧。”
“哇,姑娘人真好!”茯苓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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