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有怪物诅咒的人如果进了基地塔,就会成为瘟疫的传播源,害死所有人。
我漠然等他说完,问道:“所以他的诅咒还有解吗?”
少年哭道:“没有了,没有了。他遇到的怪物编号为’光’。只要见到光线就会传播诅咒,但其实也没说这个诅咒会有什么后果啊,没准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他们把他关在密不透光的房间里,我爸爸生不如死啊。”
“怪物的诅咒没有侥幸。我不愿意冒险,也没有必要冒险。既然传播介质是光,那你父亲就要一辈子关在密室里,或者死。”
我毫无情绪地指着门口:“这都是最理性的解决方案。不要因为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浪费我的时间——出去。”
少年激动起来,他眼睛赤红,怒视着我:“你这冷血的混蛋,那是我爸,那是一个大活人的终身自由!而且也是为了我生病的母亲才冲动出塔遇到了意外!你只是觉得是件简单无聊的小事吗?你只有一句不愿冒险吗?我都已经这么卑微了,为什么你就不能——”
我一直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有人总愿意做一些所谓情之所至、一时冲动的事。分明如果将他父亲放出,第一个感染的恐怕就是他自己和其它家人。
——理性才是解决问题最高效的手段。而情感只会让人头脑昏聩。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他尖利的喊声引来了守卫,他们训练有素地一拥而入,牢牢禁锢住少年,将他四肢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
我示意他们松开。
少年用最恶毒的眼神怒视着我,嘶喊道:“说到底,还是没看上我罢了。如果是你亲爱的徒弟,裴追——”
他没说完这句话。因为我捏住了他的喉骨。
“我与你说过,不要牵扯裴追。”我低声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任何人触犯了这条死令,我都会把他关起来,必要的话——杀了他。”
“更进一步说,不用说是裴追,即使是我自己,如果成了瘟疫诅咒源头,非死不能解决。我沈无也会自裁。”
我说罢,松开他,对守卫道:“带出去。按规禁闭。”
之后我便并未看他,在窗前整理信件。只是直到他被守卫拖走,始终尖叫着咒骂我,让我不得好死。
真是可笑。世上想我死的人这般多,如何轮得到他。
只是当时我也未猜到,自己当时那句回答很快竟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说:
本周日更,周三周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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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问,您和传闻里不一样。”
次日早,我处理完堆积的事务后,便去了基地塔最北面的封禁区。
那里都是接触过地底怪物,被隔离的人。又分两个区域。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许多诅咒已有解法,因此大部分人是暂时的隔离,在解开后便能离开。
但顶楼关着的人则要么是诅咒解法未知,要么是已然无解。
而少年的父亲则被关押在顶楼。
他的门牌上写着诅咒类型。
诅咒名称:光
传染触发:感染体如果接触光,就会变成传播源
发作结果:未知(但根据经验而言,多半是在一段时间内死亡/变为怪物)
死亡率:未知
危险级别:未知
传染度:高
信息来源:据感染者特征判别
我不会为了感情用事的理由破例。但不代表就会逆来顺受地信了所谓“无解”,别人的一条性命,总得亲自试过才算有交代。这么多年,我始终如此,其实并不需要旁人做多余乞求。
但奇迹并没有发生。先前的诅咒判定没有出错,我也没有其它解法。
他注定在这里枯困至死。
少年的父亲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显然并不知道儿子的作为,看谈吐其实在末世前也是养尊处优的一类。如今却躲在塔楼里,注定暗无天日地活下去。
“沈顾问,劳烦您了。”中年男人在一片黑暗中,说话依然不徐不缓:“不用管我了。能不能解咒,我其实也没有很在乎。”
他对自己的处境倒是比儿子从容许多,只是求我给他的妻子一个苹果。
中年男人说:“她病了,快死了。这其实也没什么,这世道,多少人能好好活着呢?走的早未必不是好事,只是我离开那几日,她已经吃不下东西了。估计就在这几天。昏迷里喃喃地想吃苹果。我想让她离开的时候心里甜一点。”
我在黑暗里无声颔首,然后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
“我也喜欢苹果。”我闲聊般说道:“但这几天要找个苹果恐怕有些困难。现在自然没人料理植物花果,野生的又怕是怪物幻化。即使去黑市拍卖,应该也赶不及。”
“我知道……我知道的。”男人连声说了几次。
一片沉默后,我问:“为什么她那么想吃苹果?”
中年男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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