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阳也得到了同样的信息,在纸上写道:“骨灰盒、雷伟,这是最关键的突破口。”
顺手挥出的一刀
入土为安是江州人的老习俗,因为是老习俗,所以主要集中在中老年群体上。2003年到湾村村小埋骨灰盒时,黄玲玲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很年轻,多半不会有入土为安的观念,她的朋友多半也不会有此观念。所以,要花费工夫到湾村来土葬的人,不应该是年轻人。真是中老年人的骨灰,又轮不到黄玲玲来主持埋葬。
这个骨灰盒很可疑,极有可能就是雷伟的。如果雷伟遇害,尸体绝对不能去火葬场,这个骨灰盒肯定另有玄机,说不定里面就会出现锁死黄玲玲的关键性证据。
侯大利和周向阳都是非常优秀的侦查员,脑子转得极快,迅速想通了这里面的环节。
这时,侯大利耳边响起了陈阳支队长的声音,也讲了同样的理由。一名侦查员进入审讯室,带来u盘,插在侯大利面前的电脑上。几分钟后,侯大利和周向阳决定对黄玲玲播放此条视频。
视频中,喜笑颜开的小学生站得整整齐齐,大声道:“黄玲玲大姐姐,我们学习都很认真,希望大姐姐常回来看看。”
黄玲玲完全没有料到屏幕里会突然播放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画面,如果这个画面在其他地方播放,会让她发自内心地感到愉快。如果世界上有哪个地方能让她的内心平静,那就是湾村村小。在湾村村小的少年时光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甚至比起少年时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更为幸福。湾村村小生活清苦,可是气氛和睦,村小内外,无论老少都叫她一声“玲玲”。外公外婆进城办事,黄玲玲就到隔壁老师家吃饭,毫无隔阂。
屏幕里,视频角度慢慢移开,来到村小,停在外公外婆的坟前。有四个人站在坟前,分别是江克扬、樊勇和两个着装公安。江克扬神情严肃,在无名的坟前转来转去。
自从视频播放以后,被束缚在铁椅子上的黄玲玲彻底没有了声响,目光直直的,一束头发奇怪地耷拉在脸上。
讯问室内出现了静默,周向阳拿起水杯喝水,侯大利也拿起水杯喝水。狭窄空间出现了“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黄玲玲感到口渴,咽了咽口水。
沉默良久,侯大利道:“你曾在2003年年底带回一个骨灰盒到湾村村小,这是谁的骨灰?”
黄玲玲眼神游离,脸色灰白,沉默不语。
侯大利重复道:“你亲自将骨灰带到湾村村小,说明这人和你关系密切,这人是谁?”
黄玲玲继续保持沉默。
屏幕中出现湾村村小以后,黄玲玲的情绪便急转直下,出现了多数犯罪嫌疑人在讯问室应有的神情。侯大利知道湾村村小是黄玲玲最大的破绽,继续施加压力,道:“你如果不说,那我们就要全面展开调查。你家的亲戚,你的朋友,还有雷伟的父母,我们都会调查。骨灰的情况,我们也要深入细致地调查。”
“唉。”
黄玲玲从胸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中有无奈,也有某种释然。她慢慢抬起头,神情恢复如常,微笑道:“你们也不全是笨蛋。骨灰盒是雷伟的。”
监控室,支队长陈阳与政委洪金明喜笑颜开。
侯大利原本准备继续做艰苦努力的审讯,没有料到黄玲玲突然间放弃了抵抗。他此时方觉后背极不舒服,用左手摸了摸后背,发现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周向阳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水,由于喝得太猛,茶水涌出,打湿前胸。
黄玲玲低下头,喝了口水,道:“雷伟是浑蛋。我和他分手之后,他纠缠了我很多次。我流产以后,特别伤心,不想单独和他见面。有一天,他给科室打了电话,找到我,说是要到南方,临行前见我最后一面,并向我道歉,做最后了断。他说得可怜兮兮的,我当时心软了,同意与他见最后一面。见面之后,雷伟带我到医院附近的茶楼,不承想,雷伟居然对我用了迷药‘任我行’。哈哈哈,这种荒唐事,你们没有想到吧。”
说到这儿,黄玲玲想起了发生在当天彻底改变自己人生的荒唐事,第一次泪光闪烁。
那天黄玲玲醒来时,完全没有在茶楼喝茶后的那一段记忆,只觉头疼欲裂。她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内衣内裤被丢在旁边。
穿着内裤的雷伟嬉皮笑脸地走过来,道:“昨天不过瘾,你不配合,缺了味道。”
黄玲玲能够想起与雷伟见面之事,后面一大段则完全空白。她想要把身体撑起来,却浑身无力。
桌上,放着一沓钞票。雷伟用手指弹着银行卡,道:“玲玲,你只有这么点儿钱。”
“你干什么?”黄玲玲躺在床上,怒视雷伟。
“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密码还是我的生日。”雷伟坐在床边,在黄玲玲身上摸了两把,道,“我要到东莞做生意,你总得赞助几个钱。你平时挺节约的,怎么还没有一万块钱?”
黄玲玲用力推开雷伟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