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翰这趟来此与他传达的信息也算明确。
表达友好,想要助他离开临国。
当然,这些背后少不得附加条件。
不过这就不是游离多想的了,想来摄政王已经与他交谈妥当,不若也不会直接前来。
游离手指摩挲着透亮的玉簪,一时想的出神。
就连傅淮何时回来的他都未曾察觉。
“这是什么?”
傅淮坐到他的身侧,注意到他手中的玉簪。
游离抬眸瞧他,神色意外的平静,他倒没有隐瞒直言道:“妹、妹。”
就算他不说,傅淮也认得。
只是他要假装不知道,所以难免一问。
傅淮好说同于枝一起长大,也知那丫头护这簪子护的紧,当年知晓玉簪来历他心里暗自吃味了许久,没想会出现在这里。
他可不记着将游离掳回来时带了旁的东西,更不要说这簪子。
“谁来过?”傅淮眼眸微眯,眸色皆是阴冷。
游离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上方。
“呵,”傅淮一声冷笑,“倒是小瞧了他。”
语毕似是想起什么,眸子一转紧紧盯着游离直看。
“你就这般告诉我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蠢人,脑子活络的快。
傅淮没想到他会直接告诉自己,毕竟在他看来哪怕这些时日看似平稳,友好。
但他心里一直都知道,游离是被他强行掳来的。
这门婚事也是强迫的,一旦有机会,他定会想尽办法从他身边离去才是。
可游离没有。
甚至将这唯一的逃生机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傅淮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因为他认为游离随时都会离他而去,所以他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逼迫着将人留下。
他手段并不光明,游离实际上应当是厌恶他的才对。
但是没有。
真的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担忧似是多余的。
可他又不敢轻易下了定论,毕竟他隐瞒游离太多,他不知全貌,又怎么会轻易对自己动情?
傅淮心中开始摇摆不定,从小时起,他就觉得看不太懂游离。
那时的他大义,可以为了大晋国疆土抛弃一切,包括生命,后来上了战场交锋多次,傅淮又总觉得并非他心中所想。
游离身体在为国家而战,可心似漂离远方。
远方是何处?
傅淮无从得知,但那时起他心中就一直隐隐不安,好似哪一天游离会背着他无声无息的消失离去,再也无处可寻。
所以他不敢松懈,势必将人牢牢抓住。
哪怕游离恨他,怨他,傅淮宁愿背上他对自己的一切仇恨也不愿轻易放手。
可即便如此,傅淮依旧克制不住的藏满私心。
他脸戴面具,不敢与他相识。
哪怕已有数年未见,傅淮清楚知道当面具摘下的那一刻游离定能将他认出。
他不愿将那份美好也蒙上一层恨意。
至少,在他们相处的过往中,他不愿将曾经一并摧毁。
总要留个念想。
哪怕在游离心中认为那个被他赐名的小孩死去也好,那时的他总归是真正无垢的。
落魄病弱将军x敌国疯批皇子24
掌心有痒意传来,傅淮垂眸瞧去。
游离一笔一划写的认真,眉眼之间总是柔和的没有戾气可言。
哪怕当时真的气到极点也从未露出任何凶戾的神情。
他骨子里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傅淮眸色不自主的温和,认真感受着游离想要与他传达的意思。
他写。
“我只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能引得傅淮心脏跳动不止。
他又写。
“你皇兄兴许与晋望漠已有勾结,你需警惕。”
再然后,游离还未继续写下去,男人却率先克制不住的将人紧紧拥住。
傅淮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耳畔是游离呼吸时喷洒的热气。
明明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傅淮心脏像是被糖蜜灌满,前所未有的甜蜜满足。
在游离身边时他从不愿想的复杂,也唯有在他身边时不用勾心斗角。
这样好的人,又怎舍得将他拱手让人。
傅淮咬紧牙关,内心有一股最原始的冲动,此时此刻他想极了将人与自己融为一体。
可此时不应。
他不愿浪费游离的一番心血好意。
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古怪。
游离能够感受到他在强忍克制着什么,心里顿时一慌。
不会是不相信他吧?
不会是觉得他在故意利用挑拨他们那点本就脆弱的兄弟情吧!
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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