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轻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之前,王姨,偷你什么了?”季霄问。
“项链,你爸结婚纪念送给我的。”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是她偷的?”季霄说。
“不是她还能是谁,这个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你爸还有她。”
季霄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是我偷的。”
“你那时候才十岁。”
季霄把头偏向一边,“十岁怎么了,我不是从你肚子刚出来就会干坏事、就烂泥扶不上墙了吗?”
李莺没说话,脸色并不好看。
“季霄。”季盛试图制止。
“事实是人家压根就没偷你项链,你自己脑子不好使忘了东西扔哪了结果怪到别人身上!”季霄喊。
“哦,也不对,项链你自己藏起来的,自导自演弄了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把人赶出去,甚至连那半年的工资都给人家扣了一半。”
李莺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
有时候季霄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季盛会这么喜欢李莺,凡事都顺着她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他的人生还有周围的人都是一本小说的话,那他母亲绝对是那种有光环的大女主,行为不论多离谱都有人护着。
季盛走到李莺身边,想要扶她,但是李莺拒绝,她觉得自己还能站住。
“至于为什么要赶人家走。”季霄笑,笑容冷酷,不带一丝温度,“因为我那天,喊她妈妈了。”
李莺终于往后靠在了季盛怀里,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
季霄什么话也不说,上楼就收拾自己的东西,把一些重要的物件都收拾好,他是真的再也不要回这个家了,至于外边那个公寓,随便吧,他爸要是收走了,那他就死皮赖脸赖着卢喻去。
好像真的没人要似的。
季盛在他门口等着他,意料之中。
“去给妈妈道个歉。”季盛说。
“滚开。”
“季霄!”
“你们都有病吧?合着我从她肚子里掉下来就真的是她的了吗?你倒是问问她这些年到底配不配的上我一句妈?”季霄说。“还有你也一样,不用给她说好话,你们俩,半斤八两。”
“你以为没有我们你能活到多少岁?”季盛说。
季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把锤子一样锤在他和站在拐角处的李莺身上。“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给别人捡走干活了,也许运气好遇到一户好人家,把我养的白白胖胖还比现在要听话的多。”
“你现在过的哪点不好?钱不够你用?鞋不够你穿?你那些上千块的衣服包鞋子,你以为普通人家能负担的起?世界上有的是为温饱发愁的人,也有的是你们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就开始闲的发慌开始要求这要求那觉得全世界都欠你们似的人。”季盛说。
季霄突然后退了一步,向他深深鞠了个躬,“是,我很有钱,我没挨过饿,我没因为穷被别人冷眼过,我不该有任何抱怨,没有资格不满,谢谢你们,把我养这么大。”
季盛僵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霄起身,苦笑,“可是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闹过,除了刚才,什么时候有说过你们不配?我今天这么跟你们说话也不是因为我突然觉得委屈了,而是,
你们就不能做点人做的事情?欺负人家一个乡下来的想在城里混口饭吃的阿姨有意思吗?甚至过了七年现在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
这事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
季霄转向那个拐角,“妈,我知道你在那里,就因为我那句开玩笑的妈妈是吗?”
李莺没有出来,躲在角落捂着嘴巴,她似乎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七年前,项链确实没丢,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把人撵走罢了,因为她看见季霄开玩笑地喊她妈妈时,眼神里流传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李莺承认,她生出了一丝嫉妒的情绪,并且夹杂着不甘,凭什么?十月怀胎生他的人明明是自己?
“我不知道没有你们我现在会活成什么样子,但是你知道吗,我在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怀揣的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向往,我好像真的挺希望,你们当年把我扔掉然后让我自生自灭。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季霄说。
“起码那样,我在泥泞中摸爬打滚起来的时候,可以指着身边的一切骂擦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得小心翼翼地给你们鞠躬,说对不起,说我刚才矫情了,说我拥有这么好的条件没资格抱怨,说我不配。”季霄面无表情地说。
季盛哑口无言。
季霄要走,季盛铁了心要让他和李莺道歉。
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即将成年的血气方刚的少年。
在楼梯口拉扯。
“放开!!”季霄再一次爆粗。
变故便是在这个时候发生。
不知是季霄自己踩空了,还是季盛不小心撞到了,亦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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