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刚起身的那人直接坐到了季霄的身边,挤掉他半张椅子。
季霄:“???”
是网咖没凳子给你坐还是怎么的?
卢喻就这么挤着季霄给三人把物理卷子的几道难题讲了,虽然期间陈铭不止一次开小差,季霄无所谓,听听也没坏处,程飞扬就像捡到宝一样,他再一次对这个叫卢喻的语文实习代课老师刮目相看。
“好了,玩吧。”卢喻讲完甩下这么一句。
季霄陈铭不不可置信,抬头看他。
卷子不做了?
“总不能让你们白翻一次墙,记得晚上早点回家。”卢喻对他们三说。
季霄见卢喻说完就要走。
“你去干嘛?”他问,问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带着点急切的味道,含着一种不想让人走的意思。
卢喻嘴角轻扬,“去洗手间,怎么?手拉手一起去啊?”
季霄:“……”
结果卢喻压根就不是去什么洗手间,回学校给自己导师干事情去了。
季霄觉得这人有毛病,要走就说要走,非说什么上厕所,神经兮兮的。
走了也好,刚好玩个畅快。
然而陈铭就像着了魔一样,每死一次就来一句,“卧槽刚要是喻哥在的话,我肯定反杀了!”
季霄听着人左一句喻哥右一句喻哥,十分不爽。
这个季霄,最近又要惹事了?
不知怎么的,季霄表面上一点不把卢喻的话放在心上,心里却一直记得他那句。
晚上早点回家。
奇怪了,爸妈的话对他都没这么强的影响力。
和程飞扬陈铭分别之后,一个人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心里突然想起来某人说的,每天小电驴接送,风雨无阻。
季霄有点想笑,心里骂了一句,风雨无阻个屁。
网咖偏僻,出来的路七拐八弯,偏偏路灯还不给力,四盏硬是坏的只剩下一盏最暗的。
饶是瞪大了眼睛看,季霄还是差点踩到坑里。
趔趄了好几步。
“草。”
“继续草啊,刚不是挺能说?”几乎无缝对接。
季霄莫名,咋,还有人监视他啊?
往四周看看才发现那人不是对自己说的。
前边阴影里,站着那么一帮人,地上坐着一个,站着的一帮人人手一个手机手电筒,黄的白的亮的暗的都有,就对着地上那人照。
季霄眯眼仔细瞅了瞅,熟人,同班的。
姓周名汝楣,名字女气,但其实是个男生,也不知道是因为名字所以变了性格还是因为性格取了这个名字。
这个一米七八的高个子男生,老喜欢整些姑娘家的玩意。
抽屉里镜子头梳水啊乳啊口红啊香水啊一应俱全,平常说话细声细气,走路娘里娘气的。
最经典的莫过于语文课上演绎的回眸一笑,不说百媚生,十媚生总是有的。
从此楣娘娘的名号传的响当当,学校里人尽皆知。
周汝楣本人压根不在意别人奇怪的眼神,为人豁达,我行我素,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闲着没事找事。
奇怪的动物会被保护起来,奇怪的人却要遭受排挤,人真奇怪。
为首欺凌的那个男生,季霄一看,啧,真是冤家路窄。
钟昌恒照着周汝楣的眼睛,强迫他抬头看自己。
一边逼着人家叫“讨厌~”
季霄觉得这人有病,钟昌恒自己叫的“讨厌”明明就比周汝楣好听多了。
钟昌恒踢了踢周汝楣的半边屁股,“这,卖没卖过?据说卖屁股比卖赚多了,啊?是不是啊?讲出来大伙开开眼?同性恋,死变态。”
纵使混账如季霄陈铭之流,也听不太下去有些过于污秽不堪的烂话。
季霄摇摇头。
他这辈子估计和钟昌恒是永远都不可能冰释前嫌了。
之前那堵墙只会越堆越高,越垒越厚。
钟昌恒就三人,完全不是季霄对手。
十分钟后,季霄收获一句“给老子等着”。
周汝楣从地上爬起来。
“谢了。”他苦笑。“但是你以后估计麻烦了。”
“屁大点事。”季霄说。
“你不怕我?”周汝楣说。
季霄看他。
“他们说的同性恋……”周汝楣神情有些难为情,更多的是无奈,“是真的,你就不怕我以后缠上你?”
周汝楣长得白白净净,尤其一双眼睛,贼亮贼大,要是是个姑娘的话,铁定好看。
季霄没研究过同性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更具体点讲,他其实连异性恋都没怎么搞明白,感情史一片空白。
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少对别指手画脚,在不打扰其他人的情况下,自己喜欢怎么过那完全是个人自由,别人无权也没理由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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