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不知道父亲带着弟妹们躲去何处,现在没事了,她要设法找到家人,通知他们回家。
萧逸朝马车外喊了一声,“进杨县,去侧妃娘家。”
顾如约不能阻止,阻止就露馅了。
马车进了杨县,往西拐,到了紧西头,看见顾家宅院的大门。
顾如约探出头,心中疑惑,顾家房屋好像变样了,原来的黑漆老旧的木门,深灰的瓦顶,灰白的台阶,现在大门换成新的如意门,简朴大气,看上去像个殷食人家。
马车停在宅院门口,顾如约不等萧逸下车,先跳下车,走上前叩门。
里面应了一声,是老家人忠伯的声音,忠伯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人,愣怔了一下,激动地,“大姑奶奶回来了,”
打开门,看见顾如约身旁的晋王,认出来,急忙下跪,“奴才拜见晋王。”
顾如约看前一进院落房屋重新修缮,从前祖屋已经老旧,修缮后焕然一新。
忠伯激动地说;“老奴去回老爷,老爷知道晋王殿下和大姑奶奶来家,不定怎样高兴。”
顾如约看家里的变化,疑惑自己写的条子父亲收到了没有了,为何没带领家人躲出去,反而修缮了房屋,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跟萧逸朝里走,突然想到,侧头看萧逸,正好萧逸也看她,顾如约确定心中的猜测,“这都是殿下安排的。”
修缮房屋。
未等萧逸说话,顾如约的父亲顾衡之快步从二进门里走出来,走到近前,撩袍跪倒,“草民参见晋王殿下。”
萧逸伸手扶住,“不用多礼,都是一家人。”
晋王这句一家人,顾衡之看女儿心下宽慰,晋王陪女儿回娘家,可见女儿在晋王府混得不差。
顾如约一蹲身,“女儿拜见父亲。”
顾衡之试探地问;“晋王殿下路过此地?”
萧逸态度温和,“我们路过此地,今晚在这里留宿。”
一听留宿,顾衡之有点慌乱,“草民赶紧叫人收拾房屋,晋王殿下先到前厅歇息。”
把萧逸让到前厅,萧逸也没谦让,拉着顾如约的手,坐在上首,这乃国之礼法,顾衡之侧坐相陪。
两个丫鬟走入,一个丫鬟把茶水跪呈晋王,另一个丫鬟把茶水跪呈顾如约。
原来继母朱氏的丫鬟已经被顾衡之打发了,这是新买的两个丫鬟。
顾如约接过茶盅,观察两个丫鬟,看上去很本分。
顾衡之忙吩咐两个丫鬟,“赶紧把后院正房收拾干净,屋里的铺盖都换成新的。”
晋王殿下留宿,当然不能用旧的。
又忙吩咐叫丫鬟去告诉做饭的婆子,备酒菜。
看晋王带来的人多,叫老仆忠伯到饭馆叫菜,招待晋王带来的人。
顾衡之自从晋王一进门,张罗招待,忙得晕头转向。
顾如约拿茶盅盖子撇去浮在水面的茶叶,心想,家里没个当家主母,难为父亲,父兼母职。
妹妹顾如玉不懂事,不然能帮衬父亲一把,父亲一介书生,不善操持家事。
没看见妹妹顾如玉出来,大概还怨恨自己。
外面一个少年朝前厅走来,迈进门槛,顾衡之招呼,“迟儿,快拜见晋王殿下。”
这个少年是顾如约的弟弟,大名叫顾迟,十一二岁的年纪,没请西席,现在顾衡之亲自教导。
顾迟上前行礼,“顾迟拜见晋王殿下。”
萧逸见过顾家人,看顾迟懂礼,问;“你现在念什么书?”
顾迟恭敬地说;“四书读完了,”
“愿不愿意跟本王去京城,进国子监读书?”
顾迟面露喜色,清脆地道:“愿意!”
又看向父亲,顾衡之当然高兴,儿子能进国子监读书,这是梦寐以求的事,如果不是靠晋王的关系,做梦也不敢想一介草民,儿子能入国子监为监生。
拉着儿子,父子俩跪倒叩谢晋王。
顾如约朝萧逸投去感激的目光,弟弟顾迟,有朱氏那样的生母,受其影响,立足世上艰难,顾迟不像顾如玉,顾迟知晓事理,不怪大姐把生母投入监牢。
两个丫鬟来回,“正房打扫干净了。”
顾衡之躬身抱拳对萧逸说;“请晋王殿下入内歇息。”
萧逸跟顾如约对视一眼,起身,顾如约引着他去二进院上房。
走到上房门口,顾如约借故晋王要沐浴,吩咐两个丫鬟备水,落后一步,站在门口,悄声问父亲,“ 我叫人稍信父亲可曾收到?”
“收到了。”顾衡之看一眼屋里,拉着女儿到一旁,“你信上说让为父带着家人逃走,我们一家就去了夏平关,你舅父家躲躲,想过一阵风头过去,我们再回来,晋王殿下派人找到我们,接了我们回家,到家后,才发现房屋已经修缮了。”
顾如约心里埋怨,父亲带着全家投奔夏平关的舅父,夏平关离这里很近,晋王能找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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