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他的口述下,刘太太勉强登记好了他的个人信息。
“行,那就这样吧。”
顾山是陶湘的人,在老家遭了火难也是可怜,刘太太并未多想,径直收了册子与笔就下去了。
今日过得慌乱,却也异常顺利。
陶湘放松了些,但一想到床底下被人一开箱就能看见的黄鱼银元,不免又是一阵头疼,考虑着想要换个更为安全的地方藏放。
天色更黑了,栈楼里却愈发热闹起来。
近些日子,因着没收法令在,民众们都生怕在九月底前手头没来得及换成新币的金银外币会被政府没收掉,纷纷服从政令,意图将手里的旧币在限期内全换成金圆券。
银行里队伍冗长,总有人排好几天队也换不成,换兑的效率实在低下缓慢。
于是好些听闻风声的人便都慕名赶来栈楼,向房东夫妻俩抵兑,而自打楼中来了电后,入夜更是外客不绝,很是嘈杂吵闹。
币制改革热度不减,坊间甚至谣传政府有专门探照金属的设备,可以查探出每一家藏起来的金银。
对此,陶湘不以为意,她同顾山一样,认为这只是无稽之谈。
但凡有那样的设备,拿去探寻金矿银矿岂不更快。
陶湘起初并没有受到这种传言的影响,可今日户警试图搜楼的举动,还是给她提了很大一个醒。
她的内心涌起强烈不安感,深觉那些钱财单放在床下皮箱里着实太不安全了,同放在外人眼前没什么区别。
陶湘心里存着事,晚饭吃的也少,在顾山的关心下,怏怏不乐地向他提起了自己的忧虑。
“放哪都不放心,要不咱们去银行租个保险柜吧?”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顾山无意泼她冷水,可还是实事求是地说道:“现在外头动乱,银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存进去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此话有理,陶湘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坐回躺椅上继续想着其他办法。
这时,顾山收拾完碗筷,走进洗手间洗手。
盥洗室里也有一盏黄灯,将那一小方被隔离起来的区域照得分明,借着光亮,顾山敏锐发现洗浴间与卧房之间用作挡板的墙实则是堵空心墙。
这墙是房东家当初违规搭建起来,圈成了一个洗浴间,以便能高价向外出租房间。
他们用的是最便宜的空心砖,墙粉也劣质干裂,搬开某一两块砖头,底下就露出一大片空着的木框洞道,纯天然能藏东西的好地方。
顾山再三确认了可行性,招手让陶湘过来看。
那片底洞已经被他开挖得显眼,陶湘一见,顿时眸光都亮了。
楼下人声喧噪,来找房东兑换金圆券的人群还未散,两人索性趁此机会,将行李箱里所有金条银元都取出,一一塞进洞中。
他们放得很小心,特意在地面底部垫了消音的棉布,刚刚好将那不大的洞框塞得满溢,只余下碎金钱匣和表饰赃物等实在放不进去,只好照旧放置在床底。
顾山塞回最后一块墙砖,一切便都跟原状一模一样,压根看不出来这墙根底下竟藏了那么多沉甸甸的金银。
陶湘小脸上露出了笑,这下终于彻底放心了。
顾山把她拢到臂弯里,见到她高兴,他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慢慢弯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评论
「我总觉得楼板不太结实。」
「要是有随身空间就好了 空间爱好者狗头保命」
「那些改改面目销售出去了啊,留着也是隐患」
「好看!」
——评论结束——
处理赃物
陶湘这回领回来的三份待译稿都是长篇,字数不少,公使馆足足给了她二十天的翻译时间,只用在下个月初前去交稿就好。
见时间充裕,不必急着翻译稿件,陶湘同顾山昨夜解决完金条银元的藏处,便想着今日再趁热打铁把皮箱里那袋赃物也给处理了。
锦袋一打开,里面顿时显露出男用的长链金怀表、翡翠玉扳指、银壶金戒、羊脂玉坠等物。
那些从权贵身上得来的物件昂贵稀见,每一样上头都打着私印,全头全尾拿出去很容易就会叫人觉察到出处,从而引火烧身。
顾山索性拿来铁剪将赃物尽数拆解,银碎一堆、金碎一堆、玉片一堆,剪砸得稀稀落落,连印迹也齐齐划花抠除,再看不出一丝端倪。
当然如此近乎破坏的拆分方式,价值也随之一落千丈。
不过陶湘并不缺钱用,更是对这些东西心有余悸,一点也不在意。
她坐在顾山身侧,边给他扇风纳凉,边看着他动手,只想着快些将这些要命的玩意处置干净为妙。
剪下来的金碎和银碎都很好处理,分别装进器皿中在煤炉上火烧一阵,就成了两块黄白澄澄的金饼银团,再装进碎金匣盒里,一点也不显眼。
而剩下的一把翡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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