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奴才。
“你们跟我来。”
“我家不远,再有几里地就到了。”曹济周怎么都想不到,他与干女儿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相遇。
夏清猛地点头,“快,跟着曹公公走。”
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他愿意用他的命来换主子的命!
武英柔握紧了桑葚的手,陪着她一起,一起去了曹济周的院子。
宝华寺山脚下不远处是有一处村落的,但这个村庄人烟稀少,只有十几户,也都是年迈的老人,幼小的孩童。曹济周当初假死以后,就来了这个地方生活。他的妻子也正是宫里头那位姓李的姑姑,二人没有□□,就两个人过日子。日子平静安逸,就是一对寻常夫妻。日日都很开心。
却没想到,今日外出购置东西,回来时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曹济周今早就心如乱麻。
他以为是自己要怎么了,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他的女儿。
他知道关于桑葚的一切,知道她做了永寿宫的总管太监,也知道她去了东厂做事,更知道她被范照玉提携,一步一步从东厂番子成为了东厂提督。她的一切成长,他都知道的。只是,他不能陪伴在她左右。
九公主认祖归宗,是天家的女儿,是太后的女儿。
不该是他一个太监的女儿。
尽管曹济周多么喜爱这个女儿。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卑微又普通的一个奴才,何况还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又怎么配做公主的父亲呢?公主的父亲是真龙天子,是坐在那把明黄龙椅上指点江山的万岁爷。
擦去眼泪,曹济周与夏清合力帮桑葚止着血,李玉如与几个番子照顾着言丙。
一柱香烧完,桑葚的血已经止住,但还是需要专业的大夫来医治,村里有个老大夫,曹济周已经派人去请了。他只希望尽快稳住桑葚的情况。血虽然已经止住,但那包着伤口的软布却一直在往出来沁红。
他太害怕了!
有一会,老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头发花白,穿着灰色的衣裳,他先是看了看言丙的伤势,眉头微微松了松。
剪开言丙的衣裳,被斧子砍过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了,赤脚大夫用桃花散再次给言丙止了血,又喂言丙吃了一颗药丸。
言丙躺了回去,疲惫不堪。
老大夫为桑葚瞧的时候,眉头拧着,他见过那么多箭伤,没见过这么重的箭伤,几乎快要接近心脏,他满手是血的说:“这一箭伤的太深,都成窟窿了。老朽无力回天,能做的只有先让伤口不受感染。”
他又叹息的说:“他伤的不深。可是她伤的太深了。”
曹济周听到这句话,心都碎了!
他牢牢抓着老大夫的手,几乎跪下来恳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很年轻,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李玉如抹了抹泪,别过脸去。
老大夫扶着曹济周起来,说:“老朽一定会倾尽毕生医术。但你们也得尽快找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
“请您一定要救她!救救她……”
武英柔已是泪眼汪汪,她紧紧抓着桑葚的手,颤抖的厉害,迟迟松不开。她怕,她怕自己松开了,将会是永远……
诛心
她浑身都软的。
言丙也听到了老大夫说的什么话,他着急起来,睁着眼睛情绪激动的说:“您一定要救她,她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
倒吸一口凉气,言丙又躺了回去,他虚扶着受伤的右臂,慢慢稳定着情绪。
万幸中的不幸,伤口处止住了血,但桑葚却发起了高烧来,连夜不退,烧的她整个人躺过的地方都留有了汗印。武英柔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连眼都不敢阖。
李玉如想替换替换武英柔,也被婉拒了。
她叹了声,又去换了新的水来,放落在桌上。武英柔起身来,对李玉如说:“您辛苦了,我来就好。”
“唉……”
李玉如看了看床榻上面如白纸的人,转过身去,轻声抽噎起来。
她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呢?
武英柔在水中浸湿巾子,拧干了些,又去擦拭着桑葚的身体,她一边擦泪一边掉,她控制不了自己悲伤的情绪。
三天三夜了,她还没有睁眼、还没有睁眼。
仰头吃下药丸,言丙听着里头的动静,攥紧了拳头。他下了床,拖着沉重的步子去见了桑葚。看到那张惨白的脸,他低下了头去。
“是我该死。”言丙咬着牙。
“不怪你。”
武英柔贴了贴桑葚冰凉的脸颊,握住她的手,靠在她胸前,听着她的心跳声。
言丙不忍再看,他闻着满屋子的药草味,还有始终褪不去的血腥味,他的眸更红了。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着,便先去回禀了范照玉。此事,他不敢让太后与皇帝知晓。万一桑葚有什么不测,他将是千古罪人!
冷月如刀锋,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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