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你坐在桌边,线上面了两个实习生。这几年行情很难,大三生还没面临毕业,都一副被生活打击得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简历还不错,可聊起来就是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自己,不管你提的要求多么过分,都讨好性地接受了。你不是搞慈善的,帮公司省点也好,反正打工人就是这样,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忍不下去的考公考编出国,忍下去的最后都变成了妖魔鬼怪。
阿梅在身后咔嚓咔嚓地削梨,声音比以往大些,你收起ipad,猛一回头,他那个看黑山老妖的眼神一下子没收住。
“怎么,有意见?”
“没。”他低头。
“有意见就提。别指望上面的人读你的心。”在公司,你对员工也是这么要求的。
他“唔”一声,又低声念叨一句什么,你看得出来,口型是“资本家”。
愣头青一个。
晚上,趁阿梅取餐的时候,你向查房的谢主任了解了一下情况。
“他呀,他爸上周过世了,刚办的葬礼,所以状态有点消沉,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希望您原谅。”
啊,所以他赶去处理的就是这件私事,怪不得下午回来后,他累得直接在你房间的椅子上睡着了。
谢主任察言观色,看你已经竖起了耳朵,接着八卦道:“这么说逝者不太好,但……他爸脾气坏,还酗酒,没事就揍他,从小两个人关系就不融洽。现在也好,他算是解脱了。”
“那他妈妈呢?”
在你不容置疑的眼神下,谢主任看一眼门边,小声透露:“早离了,根本受不了他爸那脾气。不过,他妈也干得出来,真就撇下一家子远走高飞,再也没回来过。”
他以男性立场看问题也是正常的。你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然还是把小郝换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也住不了多久。”
“谢谢您,这孩子确实缺点亲和力,但上班以来没做错过什么,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必客气,直接跟他提,就当帮我们教育教育他了。”
搜集到这些信息后,你把偷拍人家的睡颜照片发给闺蜜。
“看,这就是我说的钟xx ps,现在是我的护工。”
闺蜜评头论足:“是挺好看,这个小卷毛烫得很合适。我有个男同学也是这发型,然而头太大了,看着跟如来佛似的。”
“是吧。他还有耳洞,只是上班的时候不敢戴首饰。”
“上班时间也有制服诱惑呢,啧啧。可惜是正经护工。”
不用可惜,并不正经,你在心里说。
闺蜜问了年龄,当即劝退:“不行不行,人才几岁,你俩三观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不能耽于美色啊!”
“我又没准备干什么,怎么就上升到三观高度了呢?”
“那就好,你这人最大的毛病是太看脸了,我一直想劝你,就算短择,也不要轻易被外表蒙混过去。”
“……?”
“我的意思是,万一那里很小呢?”闺蜜发来一个失去韩国市场的eoji。
这倒不用担心……你不知怎么和闺蜜解释,只好顺着她的话:“说得也是。”
阿梅并不知道被偷拍的事,奇妙的是,你对他毫无愧疚之心。只要对方做事足够出格,你的道德底线也会跟着降低。
在你开始面试之前,他揉着眼睛醒来,发现你正摩挲着那瓶竹叶酿,赶紧跑来劝阻。
你放下酒。“实在不行你喝点?我闻闻味。”
他看你一会,真的拿纸杯倒了几两,一口灌下去。
等工作和水果时间都结束了,他问你晚餐想吃什么。
“咖喱饭吧……等等。”你真的很贴心,还考虑到他的夜间活动,“不,味太大了。”
“没事,我开窗给你散散。”
既然他都不介意,你也不必多说什么。谢主任一走,你美美享用了他端进来的牛肉咖喱饭,金灿灿的、香浓馥郁,水平直追印度餐厅。
不过这天晚上,他并没有送牛奶进来。
合理。皇帝在孝期都不敢随便行房,何况一个小老百姓。
清晨出现在你房间的,除了阿梅,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来客。
“我办到了。”
老干部的前儿媳急着来找你,等不及你洗漱,就拖着椅子坐下,向你汇报进展。
阿梅试图阻拦,你挥挥手,让他先退出房间。
“我昨天去学校找女儿,直接把礼物送给她。我说,爷爷办的十二岁生日宴,妈妈没有入场资格,要是她乐意,等阴历咱娘儿俩再补过一个。”
“她同意了?”
“她当然同意了。”
你有些惊喜,想不到她会向女儿坦承与前夫家的对立关系,想来连日遭到的人格侮辱激发出了她的对抗性。
不过她还是有点焦虑:“这样是不是太给孩子压力了?”
你安抚道:“是会给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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