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事情就只会越来越复杂。
文氏想起谢映容这个庶女,近年来越发懒怠与人交往,连自家手足至亲,关系也十分疏离,一点儿都不象是有心计的模样,这样的性子如何能适应平昌侯府那等高门大户的生活?万隆在本家也没多少依仗,只怕也找不到哪个靠谱的长辈来庇护妻子。更何况他在兵部的差事必定十分忙碌,又要替燕王府办事,怎么能再让他分心理会内宅琐事?燕王府属意他婚后再进京赴任,绝对不会希望他的妻子给他拖后腿的。到时候可就是谢家的家教让人说嘴了!
可文氏的这些担忧,谢映容并不放在心上。她十分有信心地表示:“太太放心。女儿到了平昌侯府,定会牢记您的教导,孝敬长辈,友爱万三哥的手足。只要女儿尽了自己的本分,事事做得最好,人心总是肉长的,平昌侯府的长辈们又怎会看不到女儿的好处呢?况且万太太的性情为人,平昌侯府众人尽知,晓得她连名声都不顾了,只知道为了赌气而不管庶子的婚礼,连王府的旨意都不理会了,难道还会说她做得对不成?他们是不会因此而迁怒到女儿身上的!”
谢映容甚至觉得,即使燕王府用不了几年就要倒霉,但眼下他家的名头还算威风,能借来使一使。平昌侯府知道她嫁给万隆,背后还有燕王府撑腰,只会对她更加客气。等到将来燕王府不成了,万隆早就巴结上新君了,整个平昌侯府都要看他的脸色,那时她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文氏看着谢映容面上自信的笑容,只觉得这孩子真是太年轻了,把事情想得太顺利。那些积年的公侯勋贵门第,规矩礼数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年轻新进门的小媳妇,哪怕吃了亏,也还不知道自己吃了亏呢!
可谢映容高高兴兴地,一副巴不得明天就要嫁给心爱未婚夫的模样,文氏这个做嫡母的又能做什么?她只能尽量替谢映容将嫁妆办好了,稍稍教导些日后在婆家的人情世故,谢映容听不听,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谢映容的生母大金姨娘还活着,总不会不教女儿的。她倒是可以跟大金姨娘好好谈一谈,让后者去劝劝女儿,但就怕谢映容那执拗的性子,连生母的话都会当耳旁风,只一心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
文氏想了想,叹了口气,决定祭出最后一招:“婚礼虽然还有大半年,但很多事情都要预备起来了。眼下我正替你两个姐姐筹备嫁妆,连你那份一块儿备上了,也不费什么事,倒是陪嫁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我看你的两个丫头,一个顺心倒还机灵,偏偏腿上有些残疾,不大好看,怕到了平昌侯府,要叫人嘲笑;另一个如意,性子又太软了,人也不大聪明。但她们侍候你许久了,对你也颇为忠心,兴许你想把她们带上?那就得安排几个精明些的陪房了,也免得你日后办事不方便。”
谢映容顿了一顿:“太太,我……我想换两个丫头,不知道行不行?”
文氏睁大了双眼:“什么?顺心和如意两个丫头,你都不打算带?!”
私心
文氏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正常情况下,象他们这样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出嫁时起码也要带上两个陪嫁丫头,若是嫁妆中有产业,还会附带上一两房能干的陪房,好让女孩儿出嫁之后,既有人手贴身侍候、听差使唤,又有信得过的心腹经营产业,钱财上不必受夫家束缚。而其中陪嫁的丫头,通常都是侍候了姑娘多年的,既熟悉姑娘的日常习惯喜好,又能忠心耿耿,倘若还有亲人在姑娘娘家,那就更好了。这样的丫头才能真正为姑娘着想,事事为她出力,而不是为了些钱财又或是想得到姑爷的宠爱,就害了姑娘。
文氏虽然清楚,谢映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有不足之处,但也觉得她俩侍候了谢映容这么久,还曾经为她干过蠢事,挨过罚,至今也不曾有背叛的意思,甚至还能时不时劝诫她莫犯糊涂,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谢映容最好是带上这两个忠心又熟悉的丫头,家里再给她安排两个机灵些的新丫头,磨合半年,等她真正嫁进平昌侯府时,也就妥当了。虽说庶女带着四个陪嫁丫头出门子,有些夸张了,但如今谢家已是高官门第,撑得起这个排场。更何况谢映容嫁给万隆后,小夫妻俩很快就要进京城赴任,他们在平昌侯府没什么根基,身边多几个可信的人手使唤,遇事也方便许多。
文氏已经在自己院子里看好了两个年纪不大的三等丫环,觉得她们都颇为机灵,很有眼色,性情又比较稳重,遇事不慌,礼数也周全,应该能帮得上谢映容不少忙。贴身侍候有顺心如意,等到了平昌侯府,跟侯府上下人等打交道时,这两个丫头就能派上用场了。
虽说这两个丫头都姿色平平,多半不可能成为通房候补,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大户人家确实一向有妻子将陪嫁丫头充作丈夫通房,好避免丈夫纳了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妾室这种习俗,但文氏实在无意给满心欢喜地等着要嫁给未婚夫的谢映容心里添堵。她本就不是谢映容的生母,何苦再干这种膈应人的事?将来万隆若真的有心要纳妾,自个儿挑人去就是了,不必谢家操心。
可文氏考虑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想过,谢映容会连两个在身边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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