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呢,这还能有假?反正因为平南伯夫人死的时候,曹家太过无情无义了,宁国侯府便索性与曹家撕撸开来,彻底断了亲。虽然我觉得宁国侯与程笃夫妻是想借机与曹家划清界限,免得受他家连累,可宁国侯夫人的病,应该是不会有假的……”
谢慕林不由得想起了谢映容曾经对程笃死缠烂打的往事。她是重生之人,能盯住程笃不放,肯定是确信程笃日后能飞黄腾达,是一支潜力股。而宁国侯府程家素来跟曹家关系紧密,宁国侯夫人与程二爷几乎是拼命巴着曹家不放。与此同时,谢映容的态度又摆明了曹家定不会有好下场。曹家一旦出事,曾经的附庸又如何能保平安?哪怕程笃与宁国侯夫人、程二爷不是一路人,也难免会受家族牵连。既然他日后会发达,那就代表他早已跟曹家厘清了关系。莫非就是应在这里?
曹文凤交给程笃的匣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谁也说不准。平南伯昔日做下那么多犯忌的事,又是曹家嫡支里的一份子,对于曹家的某些秘密,多半是知情的。他死是死了,却不代表手里没留下一点儿证据。但凡这里头的东西有半成落到程笃手中,借着岳家的渠道往上一递,便是再好不过的投名状了!
谢慕林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谢映慧却摇头:“程氏与曹文衡、曹文凤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若手里真有证据,为何不拼死一搏?哪怕是拿来与承恩侯府交换,给自家谋些好处也是好的。可曹文凤却直到这会子才把东西拿出来,她图什么呢?她这个虽然是个蠢货,但还没蠢到这个份上!”
谢慕林想了想:“也有可能是……这些东西一旦递上去,曹家其他房头固然难保,他们本身也落不着好。好死不如赖活,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又何必让这要命的东西现世?现在平南伯府几乎都死光了,只留下一个曹文凤,还要出家。就是皇帝要对曹家斩草除根,也不见得会杀到一个出家人头上。她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这也是有可能的。谢映慧心头不禁焦躁起来:“可见曹家人都是蠢货!母亲也是糊涂!曹文凤已是走投无路了,哪怕母亲不愿意帮忙请太医,寻个象样的大夫去给三舅母诊个脉也好。她原也活不了几日,办丧事又能花几个银子?强似如今这般,连面子情都不留,反倒激出了一头恶狼来!”
谢映芬小声说:“曹二太太打发婆子去送帛金,想必曹文凤还念一份情?我估计她说要出家,也有可能是曹二太太派人去劝的。就象曹氏那回,曹二太太也建议她出家建庵堂呢。若是曹文凤带着人和钱到了外地,隐姓埋名,再在山里建个庵堂出家,从此跟曹家、程家都断了联系,就算将来朝廷要杀尽曹家人,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呀!”
曹文凤的下场,姐妹三人都不是很关心。估计她从此就不会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倒是程笃夫妇能替平南伯夫人办这场后事,足可见他们的大度与宽和,想必世人赞叹者众。这对程笃的名声很有好处。他已是举人,又有岳家帮衬,继祖母病倒,叔婶失势,祖母宁国侯一心捧他上位。无论明年春天的春闱,他是否能一举高中,他都已经是宁国侯府板上钉钉的未来继承人了。倘若他真的给皇帝一方献上了一份给力的投名状,他将来的前程便是可以预见的光明顺遂了!
倒也不愧是谢映容曾经盯上的潜力股。
谢映慧感叹万分地道:“三丫头固然是不要脸,但她眼光还是可以的,看上的男人也不是平庸之辈。可惜三丫头没有自知之明。程笃既然出色,又怎会看中她这种没本事的小丫头?平白把人得罪了,却错过了让咱们家与程家大房交好的机会。程家大房从前艰难时,若我们谢家能借着与卞家交好的名义伸出援手,不但可以早早报复程二老爷与程二太太这对恶毒夫妻,为父亲出一口恶气,还能与程笃结下善缘呢。咱们谢家如今有了燕王府撑腰,在北平城已经不用担心什么了,但在朝廷中,还真没几个靠得住的盟友。就是焦老大人对哥哥学业关心有加,能帮衬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谢慕林笑道:“这种事谁能预料得到呢?当日程家大房势弱,咱们家在京城也做不了什么,就算与他们交好,也没多大用处,反倒是要与程家二房纠缠不清,那也太烦人了,还不如离远了干净。况且,就算程笃未来前程光明又如何?咱们谢家也不差什么。”
谢映慧笑了笑:“这话倒是。”
接连听到了母亲与曹家人犯蠢的消息,谢映慧的心情也不由得晦暗起来了,这会子实在没什么兴头再谈下去。她作势看了看窗外,便要起身下炕:“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话明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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