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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碎。”甘朗说, “不过手机好像是彻底坏了。”

喻晗握紧小瓶子吊坠,哑声说好。

甘朗将破碎的手机放到床边,没有明知故问——他昨晚一眼就意识到瓶子吊坠里装的灰白色粉末是什么。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生前意识不到爱,死后却走不出来。

只能怪贺平秋太极端,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

“平秋死之前,应该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做错了的。”

“他为你安排后事,也是希望你过得好。”

喻晗安静地看着空气,眼神没有虚焦。

“痛苦是正常的,可活下来的人总要向前看。”

“他的生命里只有你,所以他固执极端,可你还有家人吧?父母还健在,你还这么年轻,有很多机会开启新生活……”

“所以啊,别犯傻往一个死人的坑里跳。”

半晌,喻晗回道: “我明白。”

病房安静下来,窗外亮起了灰白的日光,喻晗缩回被褥里,似清醒似迷离地回味着昨晚的梦境。

有一瞬间,他甚至愚蠢地想要再来一次。

苍白的被褥下,单薄的身躯不断蜷缩。一股浓烈的空虚以心臟为中点扩散,由内到外,浸透至每一寸骨骼,每一个新生的细胞。

-

喻晗走得很急,在警察找来做笔录之前就办好了出院手续,他没听医生的劝告执意离开。

他上周就询问过甘朗,自己的戏份是不是按照预期时间完成的,甘朗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这样一来,如果还存在,它一定会被贺平秋按照杀青时间寄到家里。

也许已经到了。

酒店里倒是没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一下就行,就在他将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到卫生间,拿起洗手台上的红绳手链。

因为一直拍戏,所以手链一直处于摘下的状态。

“差点忘了。”

喻晗娴熟地单手戴上,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生疏。

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发虚,好在他自我感觉不错,路上不堵车的话应该能撑到家。

他开车驶入高速,路过收费口,进入隧道,度过又快又漫长的车程回到熟悉的城市。

即便一路通畅无阻,回到小区时还是将近傍晚。

车刚停稳成,车门就打开了。

但很久不见人下车。

喻晗在驾驶座上发了会儿呆,又拿起清洁布擦拭着车头,方向盘,甚至是自己的手。

人不止在尴尬的时候才会显得很忙。

他最终还是踏入了电梯,带着一箱行李,表情看似平静,可肢体语言无不透露着紧绷,好似彻夜未归的丈夫回家等待最后的审判。

很快,电梯门开了。

玄关口的鞋柜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地毯上的两双鞋子摆得整整齐齐,和喻晗离开前一样,好似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人来过这里。

也没有信。

喻晗偏头,看向玄关走廊的窗口,夕阳的余辉已经映射进来,落在他的鞋上。

已经晚上六点了。

前四封信都是在当日傍晚之前送到的。

喻晗掏出手机看了眼,确定没算错时间,今天应该是第五封才对。难道是因为上一封信提前了几天送到?

喻晗之前考虑到了这点,但杀青的前几天并没有在剧组酒店收到信。

他盯着玄关看了很久,直到夕阳的光晕已经照亮了他的半边身体才掏出手机,安静地给另一个城市的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

那边确认了没有收到任何来信后,喻晗挂断电话,又在门口站了很久。

夕阳的光晕慢慢移动着,给喻晗的眉眼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不知道过去多久,夕阳散去,转而是无尽的阴影,阴凉又孤寂。

喻晗突然有点头晕目眩,也许是站久了低血糖,也许是昨晚被下药的后劲还没过,身体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也许他该听劝,老实待在医院里,而不是回来探寻薛定谔的真面目,以至于让判了死刑。

身后突然叮得一声,电梯门开了。

“是在这儿吧。”

身后响起一道嘀咕声,接着又高昂起来: “欸?没找错,喻晗!”

喻晗回首,看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廖多?”

“是我!”廖多挠了下头,显得有些局促, “好久不见。”

“……”喻晗也道, “好久不见。”

他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以至于刚刚的一瞬间竟然没想起对方的名字。

廖多是大学室友,也是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最好的朋友,直到结婚后。

结婚第一年,贺平秋尚且还可以忍耐自己的占有欲,起码彼时喻晗还有自由空间。

虽然他不喜欢男人,但婚都结了,本着负责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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