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周简开车把祁砚清带回爷爷家。
回去后祁砚清什么都顾不上,累得沾床就睡,就连衣服都没换。
陆以朝做了一桌饭菜,全是祁砚清喜欢的。
他看着祁砚清回了卧室,连句话都没说上,只能问周简:“检查结果怎么样?”
周简:“你什么时候走啊。”
陆以朝皱眉,“他腺体状况怎么样,做手术危险大不大?能做?”
周简:“你什么时候走啊。”
陆以朝捏紧拳头,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走”字!
“我和祁砚清的事跟你说不着,他腺体的状况我会去问谈妄,你喊他出来吃饭,我出去。”
陆以朝摘了围裙,拿了外套就往出走,祁砚清看不到他的话,可能胃口好点。
他叮嘱周简:“等会儿饭凉了就在微波炉热一下,他胃不好……”
周简轻嗤着打断他:“装什么大好人啊,现在知道对人好了,看不出来清清已经不喜欢你了?”
周简早看他不顺眼了,这几天碍于别人都在场,他不想吵起来,现在听到陆以朝虚伪的话就觉得生气。
他冷漠地看着陆以朝,“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喜欢楚星不敢说,然后就娶了清清?替身梗玩得真溜啊你,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做饭的……”
陆以朝站在门口,回头冷沉地看着他,咬牙说道:“闭嘴!”
周简笑了,走到陆以朝面前,微微仰头,“陆老师,还当我是那个cp粉头呢?”
“这几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楚星不喜欢你啊,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他,哟,你这还是暗恋呢?可真辛苦,暗恋了楚星三年?四年?还是更久?对着清清的脸想着暗恋的人,您好他妈的痴情啊。”
陆以朝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转身看向他,语气狠厉:“我什么时候喜欢楚星了,你别在祁砚清面前乱说,我没喜欢过别人……”
周简打断他,低吼道:“绑架那天还不够清楚?!你他妈都没看清清一眼,你一直看着祁楚星当老子眼瞎啊!”
周简想到那天就气红了眼,声音根本压不住,哽咽着说:“清清不就是被你说哭的吗?我从来没见他那样哭过!”
“你说你不喜欢祁楚星?你不喜欢他为什么现场扔了一堆你们说笑的照片!你敢说这不是陆尧故意给清清看的?”
周简恶狠狠地看着陆以朝,“你说你不喜欢祁楚星,那你喜欢谁?祁砚清啊?那绑架那天为什么不选他!”
陆以朝浑身紧绷着,被周简用力推到墙边,刚才的强势荡然无存,右手又剧烈的抖起来。
周简扯住他的衣领,眼底猩红,“说啊!人就在你面前,你他妈不选……混蛋!我不是说祁楚星就该死,可是你完全没有要安慰清清的意图。”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冷漠?”周简回想到那个画面都心悸,“耳机里让你不要动、不要上前、不要激怒陆尧!耳机里让你他妈的欺负祁砚清了吗!让你不选他了吗!”
陆以朝动了动嘴,脸色苍白神情狼狈,心臟一阵阵闷痛窒息,他身体发软靠墙才能站稳,他用力攥紧拳头,右手指缝有血渗出。
周简重重擦了一下脸,眼尾红得吓人,“你千万别说你喜欢祁砚清,我听了都觉得恶心!”
“你这样的喜欢谁能消受得起,你不如直接说恨他还来的更可信。”?
“确认清除标记吗?”
陆以朝离开了。
面对周简咄咄逼人的责问,他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为什么没有选祁砚清。
为什么不选他……
陆以朝一路疾走,踉跄地撑着一棵树,呼吸带刀似的喉咙里充斥着血腥气,他受不了地弯下腰,心臟很疼。
他眼前一直出现悬崖前的那一幕,疾风把祁砚清的长发吹散,宽松的白衬衣灌着风,他萧条伶仃看起来很脆弱。
他们没有对视一眼,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祁砚清说在等他。
陆以朝眼底红得更厉害了,如果那真的是最后一面……
一想到这里,他心臟就猛地传来阵阵刺痛,撕扯痉挛,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
“祁砚清……”他低低地叫这个名字,尾音不稳地颤抖着。
他用力压住酸涩的眼皮,祁砚清下坠的画面总在他梦里出现,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拉不住。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这句话像魔咒,反覆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响起,让他痛苦,让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做过什么。
他恨不得跟着一起坠入深渊。
当时见到祁砚清的时候,他还觉得可笑,这就是祁砚清跟陆尧合作的下场。
这就是祁砚清又背叛他的下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他不如推着祁砚清一起跳下去!
不爱他的祁砚清,不如跟他一起死。
他恨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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