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身影苍老佝偻,在胡天雪地里沾了几缕淡淡的晨光,银发在风中跳跃。
他想起来了,那是六十二岁的越梨。
越梨在外游历了数年,最终前往魏湛埋骨的北地,在那处守了三十余年。她给京中的阿蘅写了很多的信,写北府风情,写市井之乐,勾得阿蘅对皇城之外的天地格外向往。
让位子渊后,他与阿蘅数次前往北地,最后一次去北府,越梨已十分苍老。
离别时,她送将他们送到城外。
“阿蘅。”她看着阿蘅笑着说,“这次离别,恐怕此生我们再无机会相见。你以后不要再挂念我。”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一直都很好。”
和阿湛在一起的四年,是那么的短,又是那么地长。
短到彼此连个正经八百的拥抱都没有,却又长得足够抵抗漫长余生的孤寂。
两个月之后,他们在江南烟雨的客船上收到越梨去世的消息。
她无儿无女,后事皆由邻居为她操持,她的坟冢就在魏湛的陵园里。他们生前不曾相守过,死后以另一种方式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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