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凝固在唇畔,眉心紧蹙。
晟王亓烽为亓临帝第八子,生母不详,但据说是当年亓临帝微服出巡时,在勾栏寻欢时与一妓子有了肌肤之实,事后那女子为青云直上,骗他饮了避子汤,十月后瓜熟蒂落,不料那女子竟直接带着孩子进了京,以孩子为筹码,逼他许她为妾。
亓临帝那时为了能够顺利登基,这样的丑闻自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所以不得不将其母子俩收入府中藏了起来,并向那女子承诺,日后待他荣登帝位,便许她妃位。
不过那女子也是愚蠢至极,竟深信不疑,直到后来她的尸首在某处肮脏的河沟处被人发现,到死前才知晓他的话全都是假的。
至于她诞下的孩子,自然因他生母出生低贱,他也不受亓临帝的重视喜爱,赏了个封号后便将他打发去了离皇城极远的封地。
眼下长宁国宴,亓临帝让他这个最不受宠的晟王来,这不是拐着弯的折辱她吗?
“亓烽姗姗来迟,望陛下”
“平身吧,来人,赐座。”
宋云青心中虽不爽快,但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做,微笑着摆手,赶忙让人为亓烽安排位置坐下。
“谢陛下隆恩。”
亓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落座于宋云青之妹:宋灵静旁侧,他察觉到源自旁人灼热的注视,俊秀的眉眼染上几分不悦,微微侧目,与宋灵静四目相对。
“你长得可真好看。”
宋灵静撑着下巴,痴呆地盯着亓烽的脸。
是了,虽说亓烽出身低微,但他样貌却生的极好,眉眼像极了他那位传闻中的妓子娘亲,浓眉星目,鼻若悬胆,一张薄唇的下方竟还生了颗朱砂痣,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长宁的女子向来是毫不掩藏对心悦之人的夸赞,大大方方的模样倒是让出生在男尊女卑国度的亓烽感到丝丝的羞臊。
俊朗的面容浮现淡淡的粉色,宋灵静瞧着,眸中的兴意便更浓了几分。
对面坐着的宋言昭将亓烽与宋灵静之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狠狠地骤起眉头,不知为何,她瞧着亓烽这人假得很,那羞臊的样子瞧着让人直倒胃口,也不知宋灵静是瞎了眼还是怎的,偏偏要凑上去
宋言昭再扭头瞧瞧主位上的宋云青,她正拉着皇夫的手嬉笑交谈,丝毫没有注意到亓烽与宋灵静之间的小动作。
阿姐厌恶亓临的人,宋灵静还这般凑上去,看来她要想办法整整这个叫晟王的男人
宋言昭眯眯眼睛,心中有了主意。
“你要去哪儿?”
“有些醉酒了,出去透透气。”
“那我陪着你。”
“不必了。”
宋言昭站在立柱后,等宋灵静走后,她悄悄跟上亓烽,看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到大殿外那片池塘边,拎起裙摆小心翼翼靠近。
“长宁的酒这样烈吗?”
亓烽喃喃自语,高大的身影倒映在池水上。
背后的宋言昭眯起眼,模样狡黠灵动,抬脚踹上亓烽的腿,下一瞬,他整个人便直挺挺坠进池塘里。
宋言昭双臂抱胸站在池塘边上,瞧亓烽在水里扑腾着,展眉笑道:“让我阿姐如此为难,就该让你吃吃苦头。”
“救,救命”
亓烽的发冠因挣扎散开,乌黑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脸和身上,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在水里挣扎不停,想要大张着嘴呼吸,奈何刚开口,带着土腥的水就从喉咙鼻腔呛进肺里。
“别装了,你们亓临的男人不是向来会水的吗?”
宋言昭瞧他挣扎得厉害,深以为他在伪装,好笑地弯起嘴角。
“我,我不,我不会”
亓烽深深望着宋言昭,脸色愈发苍白,他挣扎不动了,池水浸透长衫后添了重量,直直拽着他往下沉,宋言昭仍无动于衷,直到有人将她推到一边,还未来得及看清推搡她的人是谁,就听扑通一声巨响,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是谁!?”
宋言昭抹去脸上的水珠,正要发作,却看宋灵静紧抿着唇,扛着昏死过去的亓烽爬上了岸。
“阿昭!”
彼时,宋云青的声音传来,宋言昭瞧向亓烽苍白的脸,对上宋灵静愤怒的眼神,总算知道亓烽他真的不会水。
“阿,阿姐我,我不是”
宋言昭自知做了错事,低头走到宋云青身边,小声认错。
“来人!快宣太医!”
宋云青即便再厌恶亓临的人,亓烽再怎么不得亓临帝的喜爱,但他毕竟还是王爷,若是在长宁出了差池,那便有了把柄,所以这晟王是如何来的,他就要如何回去。
“晟王!晟王!”
宋灵静此刻蹲在亓烽身边,紧张地拍着他的脸。
宋言昭抿唇退到后面,眼看三人的身影逐渐被赶来的太医挡起,默默道。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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