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一避。”
“毕竟李梅崖还是极得皇上重用的,这不,才多久,又回去都察院了。他可是连太后都参过的,你说靖国公怕不怕,当然赶紧把这宝贝儿子给送出来了。”
一时众人都有些唏嘘,又私下有了些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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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海天一色,许莼骑着马站在津海港口边,看着白帆如云在长风中鼓荡,桅索交织相连若网,一望数十里内,商船无数。
姜梅骑马在他身侧感慨:“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这里就是天子渡口啊。”
许莼喃喃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九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姜梅有些诧异,原本只以为自己要跟的这位世子是纨绔儿。看到带了禁卫军侍卫上任,又以为是禁中有什么任务,借着这位靖国公世子的名义掩饰,私下来查。然而这几日看下来,这位世子不仅世情精通,手腕老练,这些侍卫待他也是恭恭敬敬,令行禁止,恐怕这些侍卫并非自己有任务,而确然是这位年方及冠的世子是任务指挥人。
而这两日跟着许世子,看他拜谒上官同僚,安排属下差使,吩咐侍卫,那种雍容自如,安之若素的矜贵气息,非一日能养成,而如今自己不过随口一句诗,他便能接上,可见也并非如大多数勋贵子弟一般才学堪虑腹中空空。
姜梅心下暗自提醒自己,恐怕自己小看了这位小少爷了,竟要把自己之前那自大的心收起,躬身踏踏实实做几件事出来,恐怕才能让这位世子真正把自己视如心腹,将正经差使安排给自己。
作者有话说:
姜梅类似于领导秘书,领导必须要教育好身边人,将自己的执政意图确实传达到位,否则坏事就坏在身边人上,尤其姜梅和许莼是新磨合的,因此才必须多与他交底多教导他。
升官
许莼和姜梅站在港口市舶报关厅前约一盏茶, 董副提举他们才乘着马车到了,有些狼狈地下了马车上来给许莼作揖告罪,许莼道:“无事, 去报关厅看看吧。”
市舶司港口报关厅是一层两层的厅堂, 里外都搭着长棚, 摆放着各色的货物。报关的船只代表在港口排着队,等着市舶司的官差上船去验看, 花厅里则是两位书办正忙碌地验看公凭和公验。
许莼一行人官服鲜明,煊煊赫赫走进去,立刻被无数商人注目, 其中更是有不少藩夷之人, 都长得高鼻深目, 发色奇特, 全都炯炯看来。原本喧闹的大棚花厅都倏然静了一静。
董宪和徐廷杰已许多年不曾来过这市舶司的港口报关厅看了,如今鼻子里闻着这海腥汗臭味,满眼都是蛮夷和商户、港口力工, 又被人无礼注目着,全都油然生出了不适,但看许莼在前面迈步而行从容若定, 护卫们站在他身侧扈从,自己这一行人步入人群, 人群全都犹如船头分浪一般分开,目光中带了崇敬, 忽然又自觉威风凛凛, 生了些得意之感。
许莼却是走到了报关的长桌处, 负责的书办连忙起身下拜, 许莼温和叫了起来, 拿了桌面上的报关公凭看,一边问道:“这平日查验主要核查什么?”
书办连忙道:“平日主要是核查公据上的海船载重力胜、船身、樯高进行公验记录,核对货品,提出抽分数额,然后让核查书办上船去一一核对货物,查是否有禁品,有无夹带,核验无误后再盖了戳,再请人送去提举司审验。”
许莼问道:“这前后办理大概要多少天能核多少日?”
书办道:“这得看是大船还是小船,海船总要十日左右,货物特别多的,一月之期也有的,柴水小船就快,两三日可验回。”
许莼微微颔首,也不评价,只拿了那公凭看了看,看上头是:“查验朱水记福船一只,尖底、方头、阔尾、桅杆三根,水密舱十三间,载生丝百包、瓷器五百件,出洋贸易。当抽分生丝十包,瓷器抽百件。”
另外已写了“朱水记”签牌在一旁,这是要交给去船上核验的官差的。
许莼细细拿着那张单子问了一回,又问那商户:“这抽分这般,还能有得赚吗?”
那朱氏商船的掌船的早已跪了下去禀道:“禀大人,能赚的,运去南洋,只是那边也要抽税,一来一回,扣除水手和本钱,大概能翻个十倍,只是我们船小,只祈天后娘娘保佑,不要遇到风浪。”
许莼含笑命秋湖给了那掌船的赏银,又随手抽了几张看,之后又里里外外看了一回货物,这才走了出来回到了门厅外,那里竖着一块照壁专门用来悬挂公告的,正刻着《市舶通则》,另外贴着张告示,还是中秋免衙的旧告示了,被海风吹已十分残破。
徐廷杰看许莼站定看那告示,尴尬道:“下边官差不精心,下官命他们立刻清理旧布告。”
许莼道:“不必,我看这地方挺好,本官新上任,正好有个告示,且先贴这里吧。”
一众属官不明所以,却见后边两个护卫从马车后抬出了一个沉重的青铜柜搬来了这告示牌前,背后挂着铁索,锁上了那告示牌的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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