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虽走了,背地里还是会回来的。”
一语中的。聂思远肯跟她出城追兰容与一行人,也是她以死相逼。可是,她如今,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金簪掉落在地,顾淑慎伏在马背上,哭得直不起身子。
聂思远下马,过来抱住妻子,对兰容与道:“兰公子,诸位。拙荆性情中人,让大家见笑了。公子最后吩咐的海娃,我已着人在书塾打点。其余的事情,你们都不必理会,赶紧走罢。”
兰容与深深看着他,一揖到底。众人见状,也纷纷向聂思远行礼。
“思远兄,山高水长,但愿后会有期。”兰容与调转马头,带着众人离开。
聂思远把顾淑慎抱下马,就地而坐:“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的肩膀都湿了,最后还不是你给洗干净。”
顾淑慎粉拳乱抡:“聂思远,你为什么不走,我恨你,我好恨你!”
聂思远任她打,脸颊都肿了,只是不还手。等顾淑慎打得累了,又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娴儿,和离书我已经送到顾家去了,对不起。”
顾淑慎无力地闭上眼:“聂思远,你当真好狠的心,要一人赴死。”
“这是我的结局,当我决定来温国的第一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我碰到了你。这几年,我过得很幸福。我欠你良多,只能下一世再还了。”
“呵,你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所以——连个孩子也不肯留给我。”
聂思远扶起顾淑慎,看着她从明媚变得苍白的容颜:“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若是当初我能忍一忍,不回到云泽郡,也许你已经得嫁良人,子孙满堂。”
顾淑慎摇摇头:“除了你,谁都不是我的良人。聂思远,你给顾家送去和离书,就想把我推开?我告诉你,你休想。”
“娴儿,你若能全身而退,我在九泉之下,也会安稳许多。你才二十多岁,还有漫长的岁月。我们的夫妻情分,缘尽于此。”
顾淑慎定定地看着她,眼里已经没有一滴泪。聂思远心疼不已,觉得仿佛架在油锅上煎熬。
“思远,方才兰容与说,你不是三岁小孩了,有自己的主意。嗯,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我也有自己的主见。”
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娴儿,你打算要作甚?”
顾淑慎推开聂思远,径直起身:“我作甚,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写了和离书呀,聂大人。”
“娴儿,你别这样。”聂思远拉住她的手,袖角浮动,散发桑叶的清香。
“聂大人,你放手,我要回去了。”顾淑慎挣开:“家里的东西很多,我得花时间收拾,你最好同我一起回去,当场交割明白。”
聂思远如同仰头喝了一碗黄连,然而他能说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好,我们一同回去。”
两人骑马返回,由始至终,顾淑慎再也没看聂思远一眼。
府上的看门人见男女主人同时回来,像往常一般行礼。顾淑慎绷着脸,径直下马入府,直奔寝居。聂思远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淑慎,紧随其后。
看门人缩了缩脖子,郡君惹夫人生气了?今夜大家都不好过咯。
“夫人,您回来了。”贴身丫头出来迎。
“把空置的箱子搬过来,我的衣服,鞋袜都收起来,一件不留。”
丫头吃惊地看向聂思远,夫人和郡君今晨还牵着手说体己话,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天了?
顾淑慎斥道:“听不到么,发什么呆,去搬箱子来!”
丫头只好去了,顾淑慎在寝居转了一圈,道:“我看这屋里的器物,大部分是我置办的,但是太重的我也懒得拿走,只有梳妆台和绣榻,我用惯了,舍不下。”
聂思远满嘴苦涩:“你搬走罢。”
顾淑慎得了应答,立刻出了寝居往书房去,书房一共有两套桌椅。饭后,他们一般在府上散散步,然后回到书房,他处理他的公务,她算她的帐。两人也许一晚上都没有对话,但是心里都是满满的。
“来人,把这套桌椅搬出去。”顾淑慎吩咐完,目光落在挂着的三幅画上。这些是聂思远为她画的,丝丝都是情意。
“聂大人,既然你我已和离,再无瓜葛,这三幅画再挂着就不合适了,拿下来烧了罢。”
聂思远目光发颤:“不,娴儿,这是我的画,我不同意!”
“可你画的是我啊,聂大人。”顾淑慎冷笑一声:“我不想让自己的画像挂在你的书房里了。”
“那么我不挂着了,取下来收进画匣子里,这总可以罢。”
“不行!”顾淑慎冷冰冰地拒绝:“既然和离,就要断干净些。要不然,怎么能体现郡君的决心呢?”
聂思远被噎得心口发疼,一直稳重的他拉住顾淑慎的手:“娴儿,别这样,能否,给我留个念想。”
“念想?聂大人,你心如铁石,会需要念想?来人,把画取下来。”
丫头杵在外头犹豫不决,不知该听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