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第一次来海边玩罢?”
澹台桢目光未离开礁石,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拙荆是,我不是。”
船家了然,瞧了一眼装着各类贝壳饰品的箱子,把一肚子话咽了回去:“贵夫人一看就是开心坏了,你们拾得的海货,可以拿过来我这儿,我家那口子,厨艺不错的。”
澹台桢瞧了一眼船内探出的几双好奇眼睛,微微点头。船家高兴极了,说了许多吉祥话。澹台桢拿着小包粗盐,沿着旧路回去。
海鸥察觉来了其他人,扇扇翅膀飞走了。云意见到澹台桢回来,欢快地跑下去:“盐拿来了么?这里的海鸟不怕人呢,大喇喇地停在我身边,它似乎想要吃的,可是我没有——”
澹台桢温柔地注视着小妻子恍若蝴蝶一般朝他飞来,敞开怀抱迎接她:“跑这么急做什么?一包盐而已,怎能难得倒我。”
云意眸光晶亮,挽着澹台桢迫不及待地捉蛏子去了。
晴日悠闲地逛了一天,晃晃悠悠往西去,等云意心满意足地离开浅滩,大海已经被夕晖染得一片赤金。
海上明月
云意心情十分愉悦,哼着一首轻快的小曲:“天之遥,海之畔,千里波涛,万里明月,相思落何处?”
澹台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只着里衣,外裳皱巴巴地兜着蛏子和海贝,还在滴水。再一看裤脚,高高挽过膝盖,若不是那张脸撑着,活脱脱一个渔民。
云意一回头瞧着澹台桢的样子,好笑之余又有点心虚。若是司南和黎川知道他们明轩霞举的瀚海郡王被她弄成这幅模样,光是目光里的怨气就能把她淹没。
不行,不能这般回去。
“那个,咱们找个地方清洗一下罢。”
澹台桢抹了一把留到下巴的汗水:“天色已晚,看到不远处的那艘船了么?我们在那边吃过了再回去。”
云意“嗯”了一声,抬头看到澹台桢的俊脸上赫然一道长长的泥巴痕,更像渔夫了,顿时忍俊不禁。原来澹台桢手上有泥,一擦汗就带上了。
“笑话我?”澹台桢一看手上的泥,瞬间明白过来。
云意努力憋笑:“没有没有,小女子哪里敢笑话郡王,只是今日收获多多,小女子高兴罢了!”
澹台桢危险地笑了笑:“说谎,罪加一等。”说完,看着云意在晚霞中艳艳动人的笑容,终究未伸手往她面上抹一把。
“郡王大人大量,饶恕小女子则个。”云意笑着福身。腰身柔软,细若杨柳,盈盈可握。
澹台桢的眼神暗了暗。
“公子,夫人,两位可来了。”船家隔着老远就迎出来。
云意转头看去,船家大约三十多的年纪,肤色黧黑,面上是海风深深刻出来的痕迹,令云意想起了海边的礁石。
澹台桢将外裳兜着的蛏子给了船家,船家连忙接过:“船上腥臭,我家那口子在岸边支起干净的棚子,给两位休息,顺带可以赏一赏晚霞明月。我们这风景好,不少文人大老远跑来作诗呢,几年前,还来了一位虞国的才子,写下几首好诗,广为传颂。”
“哦?”澹台桢瞧了云意一眼:“虞国这位才子是何姓名?”
“似乎姓兰,叫什么来着?”船家皱着眉头努力地想。
姓兰,莫非是——云意的心吊起,她记起来了,与哥哥有一次游历归来,的确与她说去见了大海,还即兴写了几首诗。他们俩就坐在春明提的一株桃花树下,喁喁细语。
可是她问与哥哥去了哪里的大海,与哥哥神秘地笑笑,没有说话。
船家想了半日,还是没想出来,赧然道歉:“我是粗人,没读过书,实在记不住了。两位若是感兴趣,我去问问别人?”
云意心头一松:“不用麻烦,我们只是随口一问。蛏子什么时候能上桌呢,我有点饿了。”
“很快很快,我家那口子做事麻利的,两位先坐。”
澹台桢道:“船家,可否借我一身衣裳。”
“好说好说,公子随我来。”
于是云意独自往棚子里走去。棚子是临时搭的,十分简陋,但胜在干净,四面还垂下来贝壳串,珠帘似的,可见船家娘子用了心。
云意把玩着贝壳串,往船上看。黑黢黢的船上两盏昏黄的灯火,倒影在水中,漾着点点波纹。一个勤劳的身影在船上忙碌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的。最大的那个女孩儿熟练地给母亲打下手,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船家娘子。孩子们穿得简朴,母亲头上一件头饰也无,想来船家夫妇的生活,很是不易。
澹台桢换好了衣裳,立在船边与船家说话,船家面色惶恐地推拒着澹台桢递过来的钱袋,澹台桢说了几句话,船家点了点头,又收下了。灯影摇摇,将澹台桢水下的倒影笼得朦朦胧胧。
云意有些恍惚,在外头面对平民的时候,澹台桢冷肃的气息会收敛起来,仿佛一位气度出众的富家公子。选择在这里用膳,是出于对船家夫妇的怜悯罢?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
“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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