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九狱民,和她一样。本应世世代代居于九狱一隅,却为着她,一步步慢慢向上爬。鬼差,判官……一直做到她最亲近的身边人。因此,她派他去了她最重视的青崖会,担任总会会长。
他看见自己跪下来,说:“劳醒主费心,一切顺利。这是厌的荣幸。”
立花醒皱了下眉:“你不喜欢我给你起的新名字?虚、沉、烟,不好听吗?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劲儿……”
“那是在人间的名字。在醒主面前,我永远只是醒主的鬼厌。”哦,那是他从前的名字。多久以前了呢?至少一千多年了……
“行了,”立花醒笑着踹了下他的腿,“站起来。一天天的,说了废了这些虚礼。你以后到阳世,可是要做会长的人,这第一就是要有威严……”
他站起来,仍然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哪,他的醒主……此去阳世经年,而九狱又不知几多时光轮转。但她仍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嬉笑怒骂的随性样子。
“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我早问过轻眉了。”立花醒伸手拔出那根发簪,长发随之垂落下来,为她更添了一些柔和的色彩。她将那簪子递到他面前,说:“拿着这个。告诉他们,见此物犹如见我,你所行也等同我所行。烟,不要让我失望。”
“是,醒主。”他恭敬地接过来,簪子触手温润,又淡淡生光。里头仿佛真有鲜血丝丝缕缕地流动,有种活色生香的意味。
立花醒伸了个懒腰:“嗯——轻眉还说,这段日子你事儿办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他抬头,望着眼前散着头发的女人,心中的欲望又开始隐隐地鼓动。他知道,自己发疯地爱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一生眼里心中唯有她一个。虽然他们身份悬殊,可醒主是不在意这些的。而他,即使是做醒主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一条狗,也心甘情愿……
他刚要说什么,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他看见立花醒的面色变得不豫,但在他面前很快又收敛起来。她微笑着向他说:“烟,我忘记和你介绍,这是你不在时,我收留的一个鬼仆。我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叫裴素章。”
又看向门口,眼神微沉:“还不滚进来!”
他回过头,看见那人素而冷的脸,他从此再也忘不掉的一张脸。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人。后来他无意中推门见到的,和醒主无耻地搅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后来被立花折水破例任命为“西狩”的那个鬼仆。后来……
没有后来。
在梦里,他也不记得后来。
他后来知道,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会选择性地遗忘。但他又想:可我那时,已经不算阳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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