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望见屋里的时候,双目骤然紧缩。
眼前的屋子里一片狼藉,四处全是打斗的痕迹,地上还留有长长一滩血迹。麻娘不见了。
他知道,这醉春眠背后勾结的势力不算小,就但看金雀对麻娘的态度也知道,醉春眠甚至和督守府都搭着边,谁要对她下手,至少也得心里掂量着分量。
一股莫名的冷意如海浪般涌上肖兰时的心头,他眉头紧皱,仔细搜索着房间。忽然,砰!
床幔后传来一声惊响立刻将他惊了一跳,他快步走上去查看,一张完全开合的木窗正在被风拉着推搡。向窗台望去,一道猩红的血迹就那么搭在上面,望上去,像是刚过了不久。
肖兰时用指头楷了下那血迹,嗅闻两下,眉头拧得更紧。
依他的经验判断,与其说这是人血,更像是……某种大型动物。
不安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麻娘的安危如何,他向来不会顾虑,他只知道,如果麻娘死了,卫玄序一定活不成。片刻思忖后,肖兰时两步并上窗台,循着血色纵身追去。-
那血迹滴了一路,从醉春眠滴到城西的一片幽暗树林。
四周荒无人烟,漆黑一片,唯有乌鸦在其中不住地怪鸣,闻之胆寒。
走到一半,血迹忽然断了。
肖兰时谨慎地向前迈步,脚底下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他感到脚边总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动,可周围实在太黑,也丝毫顾不得那么多。
终于,一个男人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是我想杀你,是你本来就不该活。”
紧接着,一个女音嘶哑地高喊着:“王八蛋!”
闻声,肖兰时心中一喜。
他辨得出来,那声音就是麻娘的。
想着,他脚下立刻滑了凌空步,风驰电掣般向声音的来源窜去。-
麻娘浑身是伤,衣衫褴褛,被男人手里的剑刺了不知多少条伤口。
对面的男人一手提着火把,一手拿着一把长剑,堆满横肉的脸上满是凶恶的笑:“一根指骨两万金,一颗心肝三百万金……发啦,哈哈哈我发啦!”
眼看着男人狂笑着向自己刺来,麻娘绝望地逼上了眼睛,所有的愤恨都化作了无能为力的泪,从她那俊美的脸颊上滑过。噗。
忽然,麻娘感到脸上忽然被滴溅上温热的液体。
默了数息,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他心中惊疑未定,猛地睁开双眼,发现刚才凶神恶煞的男人同样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一只拳头大的血渍从他的胸口溢出来,其中是一把锋利的刀。
紧接着,他在向前倒下的时候,肖兰时的脸如鬼火般阴沉沉地出现在她面前。
“肖……肖兰时!”她大喊一声。
下一刻,男人轰然倒地,他手里的火把摔在地上,霎时间便点燃了地上的枯叶。
借助火光,麻娘整个人的身子在黑暗中显出形状。
在她一半的人身衣裙下,是一条粗壮、泛着黑绿色的巨大蛇尾,鳞片在火光的照耀下,正泛着诡异的暗光。
肖兰时心里略微惊讶,眼神打量着那条蛇尾:“娄前辈原来是妖啊。”
“妖”这种东西,他原先只见过一次,那是在金麟台肖家主的寿宴上,那是一个宾客送来的贺礼,当时红色帷幕一掀开的时候,满座的贵族一片哗然。
妖这东西,算不上是人,更说不上是鬼,若是真要算,该说他们是一种半人半鬼的怪物。一般来说,人一旦沾染上鬼气,轻则身体残废神志不清,重则便因此丢了性命,只有极少数的情况,被鬼气沾染的人能与其和谐相处,反利其所用。
在传说中,一只妖浑身上下全是宝物,对修真之人的功力增益极大,肖兰时想着,该是麻娘不经意走路了风声,才引来这男人深夜潜入醉春眠的围杀。
接着,他好整以暇地蹲在麻娘身边,饶有兴趣地打量她的脸:“娄前辈。没事吧?”
麻娘满脸灰尘,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手里的咬金,上面还在滴着血:“你……你想做什么?!”
肖兰时轻笑一声:“我想做什么,今日已然尽数与前辈说了,只是前辈不守信诺,害我白跑一趟。”
刚才把她打出原型的男人尸体还倒伏在不远处,麻娘抬头望着他,他那笑容落在她眼里,森森在她心里落了一层霜。
两息的对峙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她开口道:“他既然算是自裁的,那他的三魂恐怕已经消散,若是运气好,那么剩下的七魄才勉强在锁魂袋中。你既要再将他重新召回,不止所花费的力气大,说不好,连你自己也要搭进去。”
肖兰时见她开始吐话,心中一喜,示意她继续。
麻娘低眉见他手中咬金还在指着她晃,索性直白道:“如今他的三魂已然消散于虚空,若是想要重新唤回,必须要能分别引起死者极大精神共鸣的三种情感。”
“哪三种?”
麻娘答:“爱、恨、欲,也叫爱别离、怨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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