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都不顾,日后能拿你们当回事吗?”
马超被他骂得恼羞成怒,眼瞅着就要拔剑,韩遂见状赶紧阻拦:“贤侄不可……来人呐!老将军疯迷了,把他搀回大帐看管起来!”
“谁疯迷了?我看你才是利令智昏!朝廷何负于你们?有此良机还不归顺,真要挨那项上一刀吗?”刘雄骂不绝口,已被众武士死死抓住;回头一看,攥自己手腕的正是麾下爱将田逵,更为光火,“你小子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怎么也吃里扒外?”
田逵又羞又愧,却不肯放手:“老将军恩重如山,但也要为我们这帮年轻人的前程着想啊!小的我也想裂土分茅为一方诸侯,给兄弟们挣些富贵。咱跟着韩、马两位将军干吧,人多势众绝没有亏吃!您就忍一时之气,日后我要是跟着韩将军混出息了,我一定像孝敬亲爹一样孝敬您,这还不成吗?”说着说着连眼泪都下来了。
刘雄又怜又气:“你个傻小子!现在早不是二十年前天下无主的时候了,举兵作乱能有什么好下场?”继而冲着韩遂、成公英骂道,“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张嘴闭嘴同袍之义,却吞并我部众,怂恿我的崽子给你们当枪使!走着瞧,你们得不了好下场……”
“快轰出去!轰出去!”韩遂连忙摆手,众武士又拉又劝总算把刘雄拖走了,找个空闲军帐软禁起来——这老爷子也是倒霉,在曹营当了两个月俘虏,好不容易放出来,又被这边扣下了。
大帐又恢复了平静,上至韩遂、马超,下至偏副将官谁都不言语了,各想各的心事。刘雄之事暂时压下了,但问题也暴露出来。马腾根本就不赞成起兵,马超野心勃勃擅自为之,全不念父子之情,此等心肠实在可怖!而韩遂满口仁义,却也兼并了刘雄的部众,做的可不似说的那般好听。各部人马本来心就不齐,叫刘雄这么一搅,彼此间防备之心更重了。
这时有斥候来报:“启禀众位将军,程银、马玩两部已过新丰,明天便可到此会合。”
“好。”韩遂似乎是想赶走这尴尬的气氛,故意提高了嗓门,“请列位兄弟各归营寨谨守营盘,待明日二位将军到来再做商议。刘雄之事大家不必在意,等咱们打了胜仗再劝老将军吧……散帐!”
众人参差不齐地应了一声,退出大帐各归营寨。成公英紧走几步轻轻拉住梁兴袍襟:“梁将军,慢行一步。”
“成公兄有事吗?”
“借一步讲话。”成公英将他带到帐后僻静之处,“方才有几句话没法同着马超说。今刘雄被执,曹操游说之计已破,必将谋战。强突潼关是不太可能的,只怕要分兵渡河谋取渭北之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梁兴没弄明白,“成公兄有何为难之处?”
“潼关不利于战,曹操若取渭北之地便可绕出险隘与我周旋。我想请将军率领本部兵马防御渭北,以防曹军渡河。若将军不去,只怕那马儿……”成公英话说一半顿住了。
梁兴瞧着成公英熠熠的眼神,渐渐明白了——渭北是左冯翊一带的战略要地,而梁兴的大本营在鄜城,因而左冯翊不少地盘属梁兴的势力范围,由其防卫再合适不过了。马超刚猛好战,若是容他抢去这差事,即便打败了曹操,恐怕渭北之地也不再为梁兴所有了。成公英唯恐马超趁机坐大威胁韩遂,故而背地里悄悄地对梁兴说。
“承情承情。”梁兴连忙道谢,“今晚我就移师渭北,悄悄地走。只是两位将军这边……”
成公英笑道:“韩老将军与您是一条心的,不必在意。至于马超我去支应,咱们共战曹操,大局为先他又有什么可争的?”他说着话紧紧攥住梁兴的手,“虽然都在一个锅里舀汤喝,谁是真朋友,谁是以利相交,将军可要认清好人啊!”
“是是是,咱们才是一家人。”梁兴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冷笑——什么一条心一家人?不过尔尔!马超是个不折不扣的狼崽子,可韩老贼又能好到哪儿去?贼吃贼,越吃越肥,刘雄所部已叫他吞并了,又岂会对我真心?这不过是想借我遏制马超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认清什么好人?包括我在内,这里有他妈一个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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