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光簇,蕤蕤的佐哈河上星辰点点,来往的人群依旧拥挤熙攘,夜晚悠扬的驼铃阵阵,撩起一波又一波大漠直上的孤烟。
夜华初上,月上柳梢头的平静却被一道从步履疾风,从头顶迅速掠过的娇小黑影踏破,石砖横瓦在那疾掠而过的身影后凌空坠下,叮叮当当残破地碎落的了一地,然在人群的骚乱还未止歇,便又见一道后知后觉追逐而去的高大身影再度将那摇摇欲坠的斜瓦碎了个精光,夜色下,此起彼伏的抱怨惊异声向那星火葳蕤的佐哈河方向一路延申而去。
小二!将你们这的好酒好菜通通给小爷我端上一通!
辰光点点的尽头之处,波光浮影承载着一道戴着巨大帽兜的身影踏门而入,来者行色匆匆,却是一路目不斜视,径直朝着那最为阴暗僻静的拐角一桌行去。
这位爷?
那随侍的小二一路跟从,在对方那显然刻意压过的低嗓声落下后有些局促尴尬地搓了搓鼻尖,宽大斗篷显然掩不住那蜷藏在内里的娇小人影,小二思衬着,对方大抵又是哪家少不经事意气之下跑出来的贵公子,机灵的眼珠子转了转却躬身开口笑道:这般入夜了,小店这等死角的光线不好,还请移步上坐。
不必,小爷就喜这僻静的地处。那道人影似完全不耐地摆了摆手,催道:你这小子怎这般多话?想把爷饿坏了不成?还不快些上酒菜来!
是是是。那小二陪笑着躬身应着,继却转身,朝着那厅内额匾上的大字一指:可是这位爷,小店这是茶馆
这外头夜黑风高的,您莫不是来错了?我们且只供应香茗。
话音方落,便听那堂内为数不多的众客发出几声哄笑。
茶便茶,左右你上最好的便是,啰嗦什么!
那娇小的人影却也有几分恼羞成怒,被遮挡在斗篷阴影之下的耳根也尴尬地气红了去,语气没好气地摆了摆手道。
自然,只是小的想先提醒您一句
你先上了便是!!!
这言语未尽便被打断,小二只好悻悻弓身迈入了那柜帘之后。
片刻之后,一股仿踏雪月而来的茶香飘扬在整个大厅,无不令人旷目提神,来往众客均是时不时向那阴暗之处的身影转头探去,那悠扬的茶香绕梁不绝,那躲在斗篷之中的身影却不知背对着众人自顾捯饬着什么弄了半晌,茶香绕梁不绝,却半晌未得一饮,而待至那香茗几乎放凉,才见那身影仿似口渴般如牛饮水地将那茶汤毫无形象地一饮而尽,末了还似狠狠皱了皱眉,自顾嘟囔了一句怎苦得像个药汤,吐了吐舌便将那茶碗远远推开,令得那柜台之后侍奉的小二眉头皱了又皱。
然那待至他方想上前,便见大门沉重地吱呀一响,还仿若被人狠狠撞开似地弹了一弹,额间因嫌弃深蹙的眉头皱得更深,却在下一刻转为了迎客的陪笑。
这位客官,您是想要喝些
我不喝东西!那气喘吁吁的身影便缓着气边将四处打量着将一览无余的大厅尽入眼底,待到须臾之后将气喘匀了,才将头上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张颇为俊秀年轻的面庞,与那来时气势汹汹的动作好不相符:劳驾,在下的师家妹离家出走了去,在下一路追随不想在这附近丢了踪影,这才只好一间间冒昧打扰一回,不知这位小哥可见得一位女子来过?
话语方尽,男人却还赶忙在胸口一处比了比一个位置,接道:大概有这般高,轻轻瘦瘦的,十六七岁的模样。
这
在座之客在须臾的面面相觑之后,尽是转身,望向那躲藏在黑暗中,确乎完全符合男人所描述的娇小身影。
本店本店目下均是男客,那位大抵只是个小公子罢了。
男人却也仿佛在入店之时就注意到了那个过于可疑古怪的人影,讲话之时,至始至终那道锐利的鹰眸都将那背座着的娇小身影锁在眼中,那小二一路讲着,却已然见着那男人大步趋向,径直迈向那过于可疑的身影方向。
多有打扰
嘴上这般客气地说着,愈是接近,那男人的步影却放得愈轻,身上的肌肉仿佛霎那间紧绷而起,一副像是对付山野猛兽般蓄势待发的模样,嘴上却故作轻松地礼貌道:在下是为找寻出走的家妹而来,不知这位小公子可曾见过在下的家妹?
若有线索,在下必定予以重谢
那话头边说着,蓄势待发的大掌已然想那始终静静背座着的人影探去,却在触及那轻薄肩膀的前一刻,那道躲藏在斗篷中的娇小身影却猛然转过身来
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来喝个茶,又怎会见得你那什么劳什子家妹?
宽大的蓬帽被信手摘下,那张躲藏在阴影中的面容终是暴露在灯影之下时,在座各位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那宽厚的身影也被似被惊得猛然倒退两步。
这!
蜿蜒而下的伤口几乎遍布半张面孔,搅得那所见之伤深可见骨,那小公子的手分明还捂着自己的左眼,另外半张脸却端得是俊秀非凡,可对比之下的另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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