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牢笼中给解脱而开,雩岑却只是脑袋一片空白地朝着那逐渐失去色彩的深渊狂奔而去,穿过那一道又一道逐渐凝固在空中的残影却几乎忘记了,这不过只是一个颠倒的幻梦。
顺利穿过了结界,她想要抓住那渐渐无光的暗金瞳孔。
世界变成了所有的黑白,唯有那躺在细草之上的身影,是彩色的。
玄拓玄拓!
像是梦中的临水廊桥,她努力想去触碰,想去推一推那个永远不会倒下的身躯穿过身体的虚无双手,却只能感受到男人愈发冰凉的体温与渐渐转为透明的轮廓。
神是很难死的
只要一息尚存,就算躯体尽损,也能修炼出一副新的躯壳。
可就像那书中所写的那般神的死,又是那般的干干净净,在逐渐转化透明的过程之中,男人终会变成来往无色的风。
什么都不会留下。
雩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去触碰,可终是在不断泛上的绝望之中,眼见着那个高大的身躯愈来愈淡,那逸散的瞳仁再也不会凝聚而回了。
玄拓!!玄拓!!!
隔空掉下的泪或许就这般掉进了男人始终未曾阖上的暗金长眸,面前的空间却突而开始扭曲,周围杂乱的声音从那无声的桎梏中破壳而出,游走的声音又吵又乱。
将军!将!
尊神!!
送将军三清或许还
东华帝君!东华
老九?!
老六这
.
在那一片混乱之中,却未有人发现,那瞳孔俱散的暗金长眸深处,映着一张已然悲戚得满脸是泪的小脸。
玄拓!!玄拓!!
雩岑囿于在那混沌的空间之中,灰黑得渐渐渐渐变作一片黑暗,雩岑甚至却不知是自己如何醒来的,也许是那穿破空间的那抹光亮,终在一瞬间,将黑暗中的她整个抱进了怀中。
岑儿?岑儿!!
她一抽一抽崩溃得直哭得满脸泪痕,混沌的眸光重新凝聚,却发现自己正头发散乱地被一个高大身影揽在怀里,安抚又担心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眸光却是惊疑,又盈着满脸的担心:
岑儿我在,我在
做噩梦了麽?怎得哭得如此凶?男人笨手笨脚地慌得不知如何安慰,脸上却挂着一道不知从哪蹭来的墨痕,滑稽得像是初才学画的孩童,背对着光,刺目得却像是太阳,不可直视地让人睁不开眼来,将她尚有些难以适应光亮的眼睛刺得有些发疼。
不要怕不要怕男人笨拙得好似只会反复重复那几个短暂的句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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