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好了?
她知晓傅溪与乐安之间的事,却故意不点破,反倒装作不知情先探探男人的口风。
她听见男人可疑地沉默了,继而才似破罐破摔地憋出一句:要、要你管!
继而雩岑便听到某个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转身就想往外急匆匆离开。
傅溪!
她没有起身,扬声而出的话却果断定住了男人身形。
你你你你小声些!身影有些气急败坏地折回,好在这附近巡逻的人便也正好交岗去吃饭了,不若让人听见这等名字还得了,嗓门大到要打鸣麽!
我说,傅溪。
干嘛!
无论你们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在一齐也好,乐安嫁人也罢我希望你能始终如一地待她好,她是个好姑娘,我是说,无论是作为夫君还是义父。
明明听来是最为不过的废话,不知为何,雩岑却突而很想说出来。
人世间有那么多的善恶,她认识的乐安,即使是作为她漫长生命里如蝼蚁般的匆匆过客,即使日后两人再也不会相见,至少她曾记得这样一个热烈而又善良的姑娘
她值得。
她值得这世间一切美好。
雩岑承认虽说两人面容年龄看似相仿,但作为比乐安要大得多的她,作为曾经为了自己腹里并不存在的孩儿的她,对于这等天真年龄的孩子,总还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母性情怀。
成长对于一个人固然是很重要的,或许从严父慈母的角度来说,雩岑还是宁愿自己将来的孩子在阅尽沧桑后保有最本的善良与对于世界的暖意。
男人再次沉默,只不过,却是完全未想到雩岑会突而说出这番话的愕然。
继而是释然。
啰嗦。
她听见傅溪撩帐出去的声音,一切归为平静,雩岑却从男人不经意的语气中,知晓了他的回答。
盖头再次被掀开丢在了床脚,雩岑便这样出神地在床边愣愣做了半晌,却是什么都没有想,或许这段时间的事已然太多,也或许早已走向了他们各有的结局,窗台铜镜旁放着一个那个她用来装姬湑坟前土的小瓶子,一点新绿猛然映入余光,雩岑转过头去,便见那个干得都有些开裂的黑土里冒出一颗小小的、不知名的芽儿来。
或许是杂草罢。
嫩嫩的新绿上,圆乎乎的小叶子好似十五无暇的盈月。
一切万物都有生机,都有他们的明天与明天的明天。
新绿的芽儿随着拂动的微风晃了晃,而不远处的某位小娘子早已趁热对着方烤的兔腿大快朵颐起来,未免沾油,大大撩起的袖子显得极为粗犷,就连裙摆下的长腿也随便踩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真香。
雩岑忍不住啧啧吸了吸手指,不得不说,傅溪虽然人不怎样,肉还是烤得挺好的。
然食过半巡的小姑娘颇觉口干,正当她左右摇摆不知自己这样该如何出去弄些水来解解渴时,眼角余光却顺势瞟到了桌上的酒壶。
轻轻打开瓶盖一闻,却是清冽的果香。
真是她还以为是酒呢。
雩岑大大咧咧地打出一个大嗝,豪迈地就着果汁继续大快朵颐起来,丝毫将晚上的什么洞房花烛抛在了脑后。
香真香!
反正只要在零随肥来兹前馊拾好就
吭哧一声,小姑娘脑子晕晕乎乎还想着下半句话时,便直接断片,手里倔强地攥着半个未啃完的兔腿,睡死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日暮初山。
外头的天色方才浅浅落下,某个特意想着自家小姑娘闻不得酒味,假笑圆滑推拒了一下午酒宴的新郎官匆匆赶回洞房,想要一睹自己阔别三日的新婚夫人的风采,然见着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用来摆样的菜已然放凉,就像是大家约定俗成般,不会用祭祖或是拜神的祭品用作食用,新婚之夜的菜肴也通常如此,不过是为了彰显繁盛吉利摆出的样菜,然某个已然被撕了两只后腿的烤兔告诉他
他显然想多了。
雩岑不但吃了,而且吃得很香。
还未进小姑娘身侧,零随显然便狠狠皱了皱眉,某个小娘子身上的酒味比油滑了一下午的酒宴的他还要重,大敞的酒瓶口还明晃晃地印着一个油乎乎的口红印,内里的本该斟满的酒已然空的只剩一个瓶底,修长的大掌不由捏着手指拎起某处险遭油爪印侵袭的瓶耳在鼻下闻了闻,便明确这从来嚷着滴酒不沾的小姑娘是如何醉的了。
此酒名唤杏风,乃临峣地区独制,前调如低度果酒风味悠长泛甜,而后劲却不下男子所饮的烈酒般醉人。
若是席间少饮,后劲的酒味会随着交谈吃食时便慢慢挥发,浅酌并不醉人,谁知雩岑全当果汁吨吨几下饮了个干净,万箭齐发,自然一下被醉了个透。
从她醉倒到零随晚间而归,已是过了足有两个时辰有余,喷涌的酒意显然还未过半,小脸红扑扑的,就连男人夺走她手中油叽叽的兔腿时都一副潮红着脸不省人事的模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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