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中,赵平忽然想起方才她喝米酒的时候有些着急,连忙问道:“娘子只怕还没用过饭,我命人传膳来。”新娘子更觉他细心,因为她从大婚一直忙到现在,整日粒米未进,腹中早已饥饿难当,又不好意思提出来。
更无人过问,虽在闺中闻到外面酒肉扑鼻香味,却只得苦苦挨着,古今新娘多是如此,甚而有人饿昏过去的也有,丈夫多不能体贴,也就只能苦苦忍耐而已。如今赵平这么一提。
她的喉咙立刻下意识动了一下,这一动静正好被赵平瞧见,不禁有些好笑,连忙命人端了各式菜肴进来,一时大鱼大肉堆了满桌。
新娘再顾不得害羞,望着桌上菜肴两眼放光,正要去取筷子,又见赵平盯着他发呆,只得低头细声道:“相公也来吃几口吧。”赵平笑道:“我只看你吃就好。”
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她头上道:“我替你把凤冠取下来,有这玩意挡着可不好挑菜。”新娘子道了一声谢,那凤冠沉甸甸地足有十来斤重,一直压得她脖子疼,此时取下来,脑袋都轻了许多,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夹了一块肉,小口小口吃起来。
赵平则围着桌子来回走动,替她夹菜,两人又饮了一些酒,一时酒足饭饱,话匣子就打开来。赵平得知新娘子闺名叫王文英,今年才十六岁。
正是豆蔻年华,自小在深闺之中长大,除去父兄,竟未曾见过别的男子。赵平便笑道:“那你想不想去外边游历呢?”
王文英激动道:“做梦都想,我虽然读过不少诗书,可从未见过实景,比如苏轼说的赤壁,王维说的大漠,李太白的庐山、峨眉山,杜甫的骊山、泰山,这些地方真个有诗里那样说的好?”
赵平笑道:“若你这样想的话,倒不如不去,我虽然游历有限,却知道一些道理,往往一处景点,此时好。
或许放在彼时就不好,譬如游山的时候,若是阴天,细雾弥漫,更兼小雨,那真个是败兴,不如不去,就算天气晴朗,若是欠着赌债,或是记挂着家中病人,再好景色也不如不去,心境和天气缺一不可。再者,诗中所写山川,多有不实之处,凭人所想而已,究竟实景有限而想象无限也。”
王文英何曾见过如此高论,立即折服道:“夫君原来有如此见识,那些老先生摇头晃脑满口之乎者也,听的不甚明了,夫君娓娓道来,说的可比他们有趣的多。”赵平笑道:“你若是想去游历天下,我便跟你去。
只是旅途不比家中,多有艰险困苦,奇难百折,甚而遇兵遇匪,有性命之忧,财色之患,叫人不甚提防,你可愿意承受?”王文英久居深闺,真是静极生动,闻言坚定道“纵然千难万险,我也要走这一遭,不然人生于世,不见山河。那多无趣味?”
赵平兴奋道:“既然如此,改日我便去跟母上提,她一定会答应我们的。”王文英却犹疑起来。
摇头道:“古人云双亲在、不远游,你我双亲俱在,让他们担心倒不好,再说我刚嫁入赵家,还没跟婆婆好好相处,就要跟你远游,实在是不近情理。”
赵平笑道:“此话是正理,不过既然咱们不能远游,近处的山河也可转转,暂且当做为将来远行做准备,也是未为不可。”王文英转而喜道:“说的极是,近处有山海关,有曹操所提碣石,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激动之下,竟握住了赵平的手,赵平心神荡漾,瞅瞅四周道:“天色已经不早,娘子早些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新媳妇可不能赖床哦要去给公公婆婆递茶,否则会被人视作懒媳妇。”
王文英立刻涨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她虽然事先已经被喜婆教过如何与夫君相处,但事到临头总有些惧怕。赵平见她如此,嘻嘻一笑,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扔到了床上,然后也跟着钻了进去,放下帷幕来。趁着赵平脱衣服的时候,她拉起被子盖在身上,整个脑袋都藏了进去,全身卷缩在一起就像一只戒备的猫。赵平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在家里也穿着衣服睡觉?”
王文英低声嘟囔道:“我习惯在被子里脱衣服。”赵平哈哈一笑,觉得这个小娇妻越发可爱。
他也不着急,反正将来有的是时间教导她。赵平很快就脱的赤条条的,伸手要来拉被子,谁知她死死攥住被角,一点也不松手。
赵平无奈道:“好娘子,你难道忍心让我在外面受冻?”王文英在里面瓮声瓮气地道:“还有一床被子在外面,咱们各盖各的。”赵平笑道:“这可没道理了啊夫妻本是同林鸟,自然要钻一个被窝,快松手,我快冷死了。”王文英只得露出头来。
正要搭话,一眼看见男人的赤身裸体,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又连忙缩回被子,赵平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为妻本分当在服侍夫君。”一面说一面猛地扯开被褥,一头钻了进去,里面王文英又开始尖叫起来。
挣扎了好一会儿,继而又发出清脆的笑声,原来赵平在黑暗中碰到了她的胳肢窝,她素来触痒不禁,当即笑做一团,一时气喘胸闷,只得又露出头来,满脸潮红,大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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