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东君见他如此说,心中竟有些不悦,她在江南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而眼前这个男子却似乎对她一点也不了解,有些失望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相逢便是缘,公子既然口渴,我这里备有一些粗茶,品起来滋味虽比不上那上好茶叶,解渴倒是还可以。”
说毕回头对丫鬟道:“琦红,去屋子里煮茶过来给公子。”说毕指着园中石桌道:“家中都是女眷,不便请公子登堂入室,委屈公子在这里吃茶。”
赵羽连忙道:“无妨,我擅自闯进来,夫人不但不以为怪,还请我吃茶,真是菩萨心肠。”河东君笑道:“一碗茶而已,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还有些事要忙,恕不奉陪。”
说毕微微作了一福,便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果然有丫鬟捧着茶具过来,给他斟茶,赵羽连忙起身道谢,又问道:“你们夫人似乎仰慕者很多啊。”那丫鬟笑道:“公子从何处来,竟不知我们夫人名号?”赵羽道:“有点远,我是从北京来的。”
那丫鬟诧异道:“真的?听说北京城先后被流寇和鞑子占了,逼的万岁爷都上吊自杀了,我们夫人那段时间愁的整夜睡不好,还要劝老爷组织义军去讨伐鞑子呢,可我们老爷是文官,吟诗作对倒也不错,那里会领兵打仗呢。”
赵羽听了连忙道:“敢问你家老爷名号?”那丫鬟说起自家主人来格外自信,豪言道:“我们老爷当然就是当今朝廷礼部尚书钱大人,人称虞山先生,我们夫人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女柳如是,方才那扇子上的词就是她的大作。”
赵羽早年混迹青楼的时候,也从那些妓女老鸹口里听过柳如是、董小宛等名妓,不过后来他沉迷武功,又加上娶了许多妻妾,也就很少去青楼,这些名妓从此就不怎么在他耳边响起。
他也就淡忘了,如今误打误撞遇到了柳如是,除了有些惊讶外,又觉得有些好笑,想起当年他和一帮狐朋狗友流连烟花之地的时候,一帮人说起柳如是的名号,一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最后连他也跟着朝思梦想起来,无缘无故地就把素未谋面的柳如是想象成了毫无缺点的仙女,本来已经打算卖了家产去金陵见面,不过后来遇到了楚薇,也就罢了这个念想。
现在看来,柳如是嫁给了钱谦益,说起来这钱谦益本事也不小,当年他是万历庚辰科一甲第三名探花,如今已然是六十三岁的白胡子老头儿,官也做到了当朝一品大员。
而柳如是才二十六岁左右,做他孙女都绰绰有余,真可谓一树梨花压海棠,不过两人的文采都是非凡,倒也相得益彰。
河东君的名号也是她后来取的,难怪赵羽不认识,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道:“你家夫人原来是柳如是,鄙人虽然孤陋寡闻,倒也听过你家夫人名号,真个如雷贯耳,不想今日遇见却是这般场景,在下真是汗颜。”
那丫鬟连忙道:“既然你是北京来的,我家夫人在京中也有一些好友,如今消息断绝,向你打听一下她们的下落,希望你多少知道一些。”说毕返身回了房间里,不一会儿。
那柳如是从房里出来,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女装,头上云鬓蝉翼高耸,穿杏色比甲长裙,轻移莲步下台阶,来到赵羽身前笑道:“没曾想公子是北京人,我有个朋友如今也在北京,希望向你打听一下她的下落。”
赵羽笑道:“我不是北京人,不过父母住北京而已,在那边也算呆的时间不多,你只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如是连忙道:“公子可曾听过陈畹芳的名号?她原本在田家做歌姬。
那田家曾是田贵妃娘家,当年很得权势,在京城很是有名,她与我素有书信往来,后来北京城破,这书信就断绝,至今也不知下落。”
赵羽听了连忙摇头道:“不认识,想必这陈姑娘一定也是位绝色佳人,此番回去之后,一定替你打听打听,我在京城倒有些朋友,可以问他们一下。”
柳如是连忙道:“这最好不过,这陈畹芳还有一个名号,叫圆圆,年纪比我小五岁,公子可别搞错了,对了,未知公子名号,还请告知,以后方便联络。”
赵羽便将自己的名号说给她听,连在北京所住的地方也详细讲给她听,不过却没提及自己的身份,只说会一点武艺,柳如是笑道:“原来赵公子是武林中人,不知师承何派?”
如今紫英派四面树敌,赵羽只怕惹出麻烦,只推说在家自学成才,未曾想柳如是最是敬重习武之人,不由赞道:“如今山河破碎,正该男儿驰骋疆场为国立功之时,可惜我身为女子,唯有着文以尽国事,不知赵公子将来如何打算?”
赵羽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忽然外边有人敲门,丫鬟们连忙过去查看,不一会过来道:“今天真是巧了,李、卞、顾、寇、董五位大家一起约了过来,也不知有什么事?”柳如是听了,连忙笑道:“我倒忘了今天是咱们姐妹的论诗夜,快请她们进来。”
赵羽听她有朋友过来,连忙告辞道:“没想到你们有如此雅兴,我文理不通,不敢骚扰各位,这就告辞,再会再会。”柳如是见他如此识趣,也就不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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